首页 > 易中天中华史:魏晋风度 > 第4章 风尚
可惜好景不长,孙策被仇家刺伤。伤并不致命,只不过脸被划破。孙策却说:我的脸都变成这副模样了,还能再建功立业吗?说完大吼一声,创口分裂而死。[2]
比和峤更早获得这类好评的是李膺。李膺是东汉名流的魁首,位居名流排行榜“八俊”的榜首(请参看本中华史第九卷《两汉两罗马》)。他获得的评价,是有如劲松之下微弱的清风(谡谡如劲松下风)。[32]
或许,这就叫真脾气。
究竟上陶渊明并没有否定言说的需求,不然他连这诗也能够不写。这就正如麈尾不是清谈的目标,清谈却仍然需求麈尾扫兴。哲学也好,艺术也罢,都需求载体,也需求道具。以是,琴不能没有,哪怕无弦。
这就又让人想起了嵇绍。
乃至就连琴棋书画在魏晋的大行其道,或许都要拜玄学所赐。起码,音乐、围棋和书法的共同特性,就是素雅和笼统。是以,它们与“大音希声,大象无形”以及“朴实而天下莫能与之争美”的老庄思惟是相通的,与玄言和清谈的民风也是合拍的。[44]
潘岳人头落地,固然那张脸标致至极。
乐广用麈尾触及几案说:至不?
这约莫是实话。八王之乱时,长沙王司马乂曾命令鞭打谢鲲,谢鲲安然脱衣就刑,面不改色。厥后被赦免,一样面无喜容。如此泰然处之,恐怕就因为“丘壑独存”。所今厥后顾恺之画像,便干脆把谢鲲画在了岩石里。这位中国的达·芬奇说:幼舆先生就该待在深山深谷当中。[25]
另有清风朗月,那几近是魏晋风采的形象代言人。
那么,嵇康又标致到了甚么程度?
这类态度是哲学的,也是艺术的。
爱美之心不但人皆有之,
究竟上潘岳早就是“大众恋人”。他年青的时候,只要拿着弹弓坐车出去玩,洛阳城的女人便会老长幼少全都跑出来,手牵动手围着他看,还要往他的车里送生果。潘岳的风头,毫不亚于明天的好莱坞明星。
庾亮应当也如此。
没错,统统这些都纯洁而天然。
玠读如介,是一种玉器。卫玠本身也人如其名,像玉一样标致。传闻,少年期间的他曾经坐一辆白羊车在洛阳城里走,成果满街群情纷繁:这是谁家玉璧般的孩子?
夏侯玄决然回绝。他毫不客气地对钟会说:鄙人虽是受刑的犯人,也请钟君放尊敬点!
传闻,陶渊明的琴没有弦。
肝火满腔的殿下号称南康长公主,是明帝的女儿、成帝的姐姐。气愤的启事则任何女人都能了解:她的丈夫竟然在书房里偷偷藏了一个小妞。
这就必须超凡脱俗。
此次清谈会的内容无从晓得,但应当相称出色。因为按照第二天早上桓温的回想和批评,会上自始至终都没人插得上话,听得懂的则只要他本身和谢安的堂兄谢尚,别的两个名流就只能像小母狗似的乖乖待着。
也就是说,内心天下一片纯洁。
或许,我们还得再借用一下谢鲲的眼睛。
而后直至走上法场,夏侯玄都神采稳定。[17]
毫无疑问,这起首得益于唯美的民风。或者说,这类窜改本身就是唯美民风的构成部分。但书法成为独立的艺术门类,却很能够与玄学有关。因为只要颠末哲学练习的脑筋,才有能够从一撇一捺的线条组合中看出真意来。那样一种审美目光,是要称之为“玄心妙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