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季勋薄唇紧紧抿作一道,闻言不忍地阖了眼眸,嗓音沙哑地叮咛:“出去吧!”
“是。回王爷,部属偶尔得知,真的是很偶尔得知的。”长英用力点头以加强可托性,在领遭到主子一记瞪视后再不敢胡扯些有的没的,一古脑道,“秦四女人貌似会与建邺知府家的五公子订婚,这张五公子外头瞧来人模人样,实际却不是甚么好东西,他不好女色,倒是个断袖,不但如此,还偏好模样姣美的男童,府里凡是长得稍好的男娃,没几个不遭他毒手的。”
不过半晌,他脸上赤色一点一点褪去,双目无神,喃喃自语般道:“死了,死了,我早该想到的,早该晓得的,她又岂会……是我,是我,毕竟是我害了她……”
半晌,还是素岚道:“存亡有命,平姨娘这一去,也是离开了人间各种悲苦不易……”
长英讪讪地摸了摸鼻子,小声道:“上回王爷让部属留意秦府内院异动,部属一时……”
这段日子平姨娘身子愈发的差,可夫人却仿若不见,还是让她到跟前服侍,老爷于心不忍曾开口讨情,虽是一片美意,何如却起了反结果。
陆修琰淡淡地扫了他一眼,顺手拿过一旁的书册翻阅起来。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无法地叹了口气,将书册扔到一边,望向一脸欲言又止的部属,道:“有话便说吧。”
“如何俄然便死了?前些日不是还见着她在母亲屋里服侍么?”提及来她与平姨娘并无打仗,只是忽闻一个活生生的人俄然便去了,一时内心也不由有些沉重。
“平姨娘死了,死在了浣春手里,就在方才。浣春是谁的亲信,莫非这还要我说么?”浣春半夜半夜掩人耳目而来,慌镇静张而去,再接着便是每隔数日来送药的洗墨……
秦若蕖却仍怔怔地坐着,仿佛听不到她的话,很久,才闷闷地低头道:“岚姨,不知怎的,我感觉内心空落落得难受。”
陆修琰沉默不语。
“满足这三个要求的女子何止千万,挑个小家碧玉不是更稳妥些?秦府虽不如张府,但好歹也是官宦之家,真要闹起来,张府一定能得好。”长英不解。
长英想了想,亦以为主子此番话甚为有理,那张夫人保不定打的就是如许的主张。内心虽有些怜悯那不利摧的秦四女人,只也晓得此等事由不得外人插手:“人间上为了繁华繁华出售知己之人何其多,更何况后代婚事于某些人来看,不过是攀附权贵的一种手腕,摊上这么一个卖女求荣的爹,秦四女人也真够命苦的。”
“四夫性命人用席子将平姨娘卷着抬了出府,也不知葬在了那边。”洗墨低着头,有些难过地轻声将刺探到的动静禀报。
不待素岚再说,她又似是自言自语般道:“我娘去的那日,我也是这般难受么?岚姨,我竟是一点儿都想不起来了,娘在天之灵若晓得,她会不会怪我?怪我竟是连她的模样都快记不起来。必然会怪的吧?爹爹这些年不睬我,我都感觉内心难过,娘也必然会有一样的感受。我是不是很不孝?天底下哪有我如许的女儿,莫怪爹爹不喜好我了……”
长英有些不测,倒是想不到一贯眼高于顶的主子竟然对那秦四女人评价如此之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