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瑀来奏何事?”萧瑀俯伏阶前道:“臣出了东华门前,偶遇二僧,乃卖袈/裟与锡杖者。臣思法师玄奘可着此服,故领和尚启见。”太宗大喜,便问那□□代价多少。菩萨与木叉侍立阶下,更不可礼,因问袈/裟之价,答道:“袈/裟五千两,锡杖二千两。”

玄奘法师大有缘,现前此物堪接受。浑如极乐活罗汉,赛过西方真觉秀。锡杖叮噹斗九环,毗卢帽映多丰富。诚为佛子不虚传,胜似菩提无诈谬。当时文武阶前喝采,太宗喜之不堪,即着法师穿了法衣,持了宝杖,又赐两队仪从,着多官送出朝门,教他上大街行道,往寺里去,就如中状元夸官的普通。这位玄奘再拜谢恩,在那大街上,烈烈轰轰,摇扭捏摆。你看那长安城里,行商坐贾、公子天孙、骚人文人、大男小女,无不争看嘉奖,俱道:“好个法师!真是个活罗汉降落,活菩萨临凡。”玄奘直至寺里,和尚下榻来迎。一见他披此袈/裟,执此锡杖,都道是地藏王来了,各各归依,侍于摆布。玄奘上殿,炷香礼佛,又对众感述圣恩已毕,各归禅座。又不觉红轮西坠,恰是那:日落烟迷草树,帝都钟鼓初鸣。叮叮三响断人行,前后御前沉寂。上刹光辉灯火,孤村萧瑟无声。禅僧入定理残经,恰好炼魔养性。

三藏不解其意,太宗笑道:“御弟呵,这一去,到西天,几时可回?”三藏道:“只在三年,径回上国。”太宗道:“日久年深,山遥路远,御弟可进此酒:宁恋本乡一捻土,莫爱他乡万两金。”三藏方悟捻土之意,复谢恩饮尽,推却出关而去。唐王驾回。毕竟不知此去何如,且听下回分化。

正讲处,有那司香巡堂官急奏唐霸道:“法师正讲谈妙法,被两个疥癞游僧,扯下来胡说胡话。”王令擒来,只见很多人将二僧推拥进后法堂。见了太宗,那和尚手也不起,拜也不拜,抬头道:“陛下问我何事?”唐王却认得他,道:“你是前日送袈/裟的和尚?”菩萨道:“恰是。”太宗道:“你既来此处听讲,只该吃些斋便了,为何与我法师乱讲,扰乱经堂,误我佛事?”菩萨道:

“你那法师讲的是小乘教法,度不得亡者升天。我有大乘佛法三藏,能够度亡脱苦,寿身无坏。”太宗正色喜问道:“你那大乘佛法,在于那边?”菩萨道:“在大西每天竺国大雷音寺我佛如来处,能解百冤之结,能消无妄之灾。”太宗道:“你可记得么?”

《御前总管升职手札》由作者衣青箬首发于晋/江/文/学/城。

这两个摇扭捏摆走入内里,慌得那魔王奔出驱逐。熊老虎道:“寅将军,一贯对劲,可贺!可贺!”特处士道:“寅将军风韵胜常,真可喜!真可喜!”魔霸道:“二公连日如何?”老虎道:“惟守素耳。”处士道:“惟随时耳。”三个叙罢,各坐谈笑。( 网)

菩萨道:“我记得。”太宗大喜道:“教法师引去,请下台开讲。”

那菩萨带了木叉,飞上高台,遂踏祥云,直至九霄,现出救苦原身,托了净瓶杨柳。左边是木叉惠岸,固执棍,抖擞精力。

早又是竹敲残月落,鸡唱晓云生。那众僧起来,清算茶水早斋。玄奘遂穿了袈/裟,上正殿,佛前礼拜,道:“弟子陈玄奘,前去西天取经,但肉眼愚迷,不识活佛真形。今愿发誓:路中逢庙烧香,遇佛拜佛,遇塔扫塔。但愿我佛慈悲,早现丈六金身,赐真经,留传东土。”祝罢,回方丈进斋。斋毕,那二从者清算了鞍马,促趱路程。三藏出了庙门,告别众僧。众僧不忍别离,直送有十里之遥,噙泪而返,三藏遂直西进步。恰是那季春季气,但见:数村木落芦花碎,几树枫杨红叶坠。路途烟雨故交稀,黄/菊丽,山骨细,水寒荷破人蕉萃。白蘋红蓼霜天雪,落霞孤鹜长空坠。模糊暗淡野云飞,玄鸟去,宾鸿至,嘹嘹呖呖声宵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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