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儿仿佛还真是这么个理儿,身在高位,既然错了,那就要有承担弊端的勇气才行,而整日里庸碌有为,瞻前顾后,窝窝囊囊的活着,那还真不如极力行险一搏更合适这些武将们的脾胃,是以,世人虽不完整附和卓飞的实际,但却也被他这类敢作敢当的脾气所佩服了。
皆为罪人!!
“范公纳种世衡之策,先在延北筑城,后又沿边修建寨堡,使鹿延、环庆、泾原诸路,得以樊篱矣!而后旬日筑起的大顺城,更如敌腹之刺,令敌不敢轻动,保我西疆承平数十载也……”
“本帅授你督战之责,尔在本府亲卫当当选出五百心志刚毅者,从马上起,凡有不尊号令或畏敌不前者,皆斩不殆!”
“大人,令箭在此。”蔡蒙吉晓得卓飞没带过兵,闹出了点笑话也在所不免,因而从速帮着寻来了令箭,并冲着卓飞一笑,以示鼓励。
思路一转,卓飞已经想明白了此中的关头,沉吟了一下,又笑眯眯地对着那员老将问道:“这位将军是姓……姓甚么来着……瞧我这记性……嘿嘿。”
卓飞再次茫然了,而就在此时,忽听义兄蔡蒙吉小声孔殷地提示道:“大人,拿错了,这支红色的是斩立决,要用绿色那支才对!”
卓飞转头又冲着李刚言道:“李刚听令!”
“理越辩越明,你我只是观点分歧,辩上一辩,无伤风雅,又何错之有?张老将军实是言重了。”卓飞笑眯眯的说道,模样儿甚是驯良可亲。
皆为罪人!!
卓飞目瞪口呆,心说这接令本来还真的是要接到令箭的啊!
卓飞的取巧之言,实令张老将军为之气结,正待辩驳,却见知州大人挥了挥手,又言道:“卓某并非圣贤,自是会出错的,而吾昔日独居山中,出错倒是无妨,然本日身担护翼一州之责,如有错,则连累于民,是以,卓某当谨慎翼翼,时候检验,务求无差也!当然,既是如此,错恐亦是不免,然卓某甘愿负上千世骂名,也要克意进取,行险一搏,却决不求有为而治,更不会瞻前顾后,畏首畏尾的苟延残喘矣!如此说,张将军可明本官之志否?”
“末将姓张!”老将面色不豫,感觉卓飞这是在热诚本身,便硬梆梆地回了一句。
“大人,末将在等着……等着接令啊!”
这类不近情面的论调很难不遭到别人的辩驳,那位张姓老将眉毛一挑,淡淡地言道:“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过而能改,善莫大焉。稍有讹夺便掩其功劳,定其之罪,留恶名于史,此未免有失公允吧?”
半响~~~
“王挫听令!”
“但是大人您还没赐命令箭,末将如何能变更兵马啊!”
不得不承认,范仲淹治军,确是能以身作则,奖惩清楚,是以其麾下将敢战、兵悍勇,像狄青,种世衡等北宋名将,皆是出于西北军当中。想此人先祖既与狄青一脉,那多数也感念范仲淹的恩德,有此渊源,难怪厥先人会不吝顶撞上官来为范仲淹鸣不平了呀。
“挫儿,不得无礼!”卓飞暗赞王挫晓得援助,嘴上却假模假样的怒斥了他一句,接着又笑眯眯地扫了一圈众将,最后才将目光定位在那名张姓老将的身上,淡淡地说道:“身处高位,一错可定千万人存亡,一错可令千万家破败,一错可失千万里江山,一错可毁千万年社稷……呜呼,位越高则错越甚,凡此各种,如何能错得半点,又如何敢错得半点哉?呵呵,张将军觉得然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