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桂有些感慨,只想着把瑞叶带出来,没想过她当了这很多年的丫头,跟女学馆里那些农家女儿又不一样,干脆让她做她想做的事,也不强求了她,论起来她还样样都会,跟着叶文心诗书琴棋都会些,似她如许,反不轻易走出来了。
石桂不能当着他的面论吴家女人的是非,到底是官家女人,又是个未出阁的,怎好嘴碎,只笑一笑:“吴家女人上回见过,她来妈祖娘娘庙上香,想到我在这儿开了饭铺,请我畴昔吃茶吃点心。”
明月内心是晓得石桂不会亏损的,吴夫人也干不出这事儿来,本来就是男未娶女未嫁,连亲都没议,吴家除了吴千户经常成心偶然叹上两声,吴夫人是风不动水不响,半点儿意义都不露,找了人去也是他们家里没事理。
石桂面上微红,悄悄推开通月握着她胳膊的手,问他道:“你如何来了?”她去的不远,吴女人也不能呆得太久,还得赶着回家去,一来一回半晌的工夫,明月又已颠末端午歇的时候,如何还能出来。
阿珍还当办错了事,正红了脸看石桂,哪晓得明月会这么叮嘱她,笑盈盈点头应下了,等明月一出店门口,就对石桂道:“女人好福分,吴大哥会疼人。”
这两个女人这些日子风雅很多,见着人说话也敢大声了,对着那些光膀子的船埠工还是面红,却不发怵,比才来的时候恨不得缩在柜台前面要强上很多。
石桂这会儿想想另有些啼笑皆非,吴家女人是这么本性子,她还真是未曾料着,这会儿想起来,还记得吴家女人那付憨直的性子,忍不住面上就带出笑来。
把石桂叫畴昔,顶多是吴家女人拿她煞煞性子,可只要一想到石桂会受委曲,内心如何也受不了了,火上房似的跑出来,陈管事在背面叫了几声,他连头也没回,迈开长腿几步就跑远了,满心满脑满是石桂,那里还听得见旁的。
石桂点点她:“做甚把他叫了来,我又无事,不过是去喝一杯茶罢了。”说完又对明月道:“你如许出来可要紧,有甚事非得跑这么一趟。”
瑞叶生得好,如果不好也挑不到叶文心跟前去,可也就因着她生得好,加上跛脚,倒有很多人探听她。
她见生人怕,可见着一群半大的孩子怕甚么,等去的多的,还给这些孩子做点心带着,喜子狼吞虎咽的弊端一向没改,老是一付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模样,秋娘石桂心疼他,反是瑞叶给他作端方:“你这会儿吃着无事,年纪大了可不胃疼。”
石桂过意不去,她却如何也不肯再让步了,本就是白吃白住,女人又不知这会儿在哪,去了也是给她添费事,能做些事儿,内心反而安生了。
石桂虽不说,阿娣阿珍却想问问,女人家比男民气细,手上虽拿着纸笔,却没用心在学字上头,不时看一回石桂,看她拿红绳串着铜钱,挨个儿串起来,串到一千个,就是整一贯钱。
石桂看着她们,内心挂念起叶文心来,她交代的事儿,只做了一半,瑞叶才刚在饭铺里头帮了两天忙,就又缩归去了。
转了身兴兴头头去学字,先学的就是拿笔,在纸上勾划起来,石桂看她们三个把头凑在一处,抿嘴一笑,阿娣这两天很有模样,阿细虽还害臊,到底有一个阿娣在前头,她便是看也看会了。
明月信了石桂的话,阿珍却不大信,眼儿眨着:“是功德儿还是好事儿?”她那里晓得攀亲的事,石桂天然也不会奉告她:“是功德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