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叶晓得派了人出去了,如果返来早该返来了,天都亮了这么久,人还没返来,说不准他们还没到,人就已经遭了难。
石桂不放心叶文心一小我呆着,可瑞叶又必是要去的,叶文心冲她摆摆手:“你去罢,这会儿该退潮了,那些人坐船来的,不趁退潮就走不脱了。”
大哥就守着寺门安抚妇人孩子,年青的全去了,这观音院里统共十七八个和尚,去了一多数儿,黑夜当中看着扑灭烧光,等人越来越多,喊声越来越响,可不威慑得水匪转头跑去了乡间。
石桂这才松得一口气儿,那保长又指一指本地寺庙,和尚都举着棍子出来打匪,桐油就是从寺里倒出来的,石桂一怔,跟着就笑起来,除了寺庙哪儿来的这很多油。
石桂找不着人探听,回后院里又都是丫头,问了她们也只点头不知,反是章夫人身边的丫头又来了一回,问候起叶文心来,说让她吃惊了,外头闹过一回不会再闹,夜里也能安稳入眠,还给叶文心送了一盒子安眠香来。
她既出不去,便往回走,路上见着很多值了一夜未曾睡的打着哈欠往外走,章家也派了人出去,不是死守着高墙,背面这一片村庄都是自家财产,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佃农被抢。
章家堡天亮了都不肯放人出去,夜里必也不肯放人出去,他们无处可去,还能找到甚么处所躲一躲?
瑞叶挣扎着站起来,身上俄然就有了力量似的:“我跟你一道去。”说出话来还是颤抖,可儿却有希冀,石桂能跟她一道,两小我相互借胆。
叶文心咳嗽两声,按下担忧才道:“找人陪你们一道去。”说着昂首看看院子里,也有人零零散星的返来了,只宋荫堂还没来,也不晓得是不是在章老爷那儿。
石桂内心直颤抖,明月一个许还能逃得脱,如果要顾着那些人,可就难说,石桂见过明月武剑,也见过他指导喜子拳脚,看着他上房下地,还真没见过他跟人对打,才还立得住全凭一口气,这会儿却扶着床,人都差点儿栽倒。
石桂想去求宋荫堂,可这处所屋子叠着屋子,一道回廊一道回廊,夹道都是高墙,昂首只能瞥见一线天,她转上一圈,竟然辨不清南北了,问了人才回到正院来。
三个男人高壮模样,本来竟是从戎的,想了这么一个主张,这些和尚不会杀人,举着火把喊一喊老是会的。
肇事的不独是水匪,另有趁着水匪进村就小偷小摸的人,凶悍的没抓着几个,倒把这些小毛贼给抓住了,一个个拿绳索捆了投到县衙去。
另有些游勇,跟刮风失了商船货色无路可走的人,水匪天然凶悍,游勇更是个个带刀,便是章家堡里也没有刀剑兵器,来章家堡的便是那些有刀的人,石桂一听心头更急,怪道地上这很多断棍断杆,都是被刀削断的。
还真探听出来,说当时有三小我因着是兵倒护了些人,还杀了几个,这会儿尸身就在县衙门,点一点人头,连县令好往上头去缴功。
石桂半点不想再听这个县令的事儿,镇上乱纷繁,凡有甚事总有里正保长出面安抚,久等不到县令,只好自家出来,十户二十户的点出伤亡来,好上报上去。
难为他晕晕乎乎还记取石桂,张口道:“吴兄弟往海军驻军去了,让你们不必等他,先回家去。”这回闹大了,穗州那头也得一起围歼,把这一伙人全都收罗了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