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回身就要走,却见那人从浓荫中转出来,那里是小丫头子,清楚就是宋勉,石桂瞧着是他,怔一怔,跟着便明白过来,宋家确是未曾缺了宋勉的衣食,他有屋睡有饭吃另有书可读,可这祭奠的事,他不提起来,也无人晓得。
宋勉摇点头,提了提空篮子:“早晓得要赶上你,给你留一块饼了。”他那儿一日一碟子点心,为着今儿烧纸作供,一口都未曾动过。
腊梅也开得恰好,越是冷的处所就越是精力,摆到窗户边,衬着窗户上结的霜花,倒比插在大瓶里还显得暗香敬爱。
这块处所确是少人来的僻静处,又叫高树丛圈了起来,丫头婆子也不来这儿,找这个处所烧纸,约莫是祭家人的。
玉絮推了她一把:“偏是你来绝望,开了两扇窗,架起小锅子来,咕嘟嘟一滚就吃,吃完撤了,再开窗透气儿,冯嬷嬷又不是千里眼顺风鼻,那里能晓得?”
一口咬到最甜的柿子心,石桂笑起来:“可不,等我攒了钱,就要赎身出去,还回家去。”
手上捏了红包,宋荫堂又二门边等着护送,她垂下视线:“替我多谢姑母,等我返来,再向她存候去。”
这会儿天还没黑,石桂绕了近路,走在桂花香径上,却闻声“噼啪”声,又见着烟气,只当是那边着了火,过节门上的婆子小厮都偷空儿回家,也有吃酒的也有抹牌的,万一走了水,烧起来岂不糟糕!
听得玄月瞪了眼儿,又看一看石桂,她说不得就能跟着表女人去扬州,自个儿到时候还在此守空园。
宋勉也咬了一口,头一回问道:“你是外头买来的?还是家生的?”
琼瑛皱了皱眉头:“锅子那味儿女人如何受得住,屋里头烟熏火燎的,叫冯嬷嬷瞧见需求说道。”
叶老太太在时,给红包的是她,到叶老太过分世了,给红包的就成了沈氏,叶文心也知叶氏这是哄她的,让她放心,出门的时候沈氏已经半昏,连醒的时候都少,那里还能叮咛这些事,她的事都是冯嬷嬷一手办的。
冬至家家烧纸钱,两铜板买上两刀,包在包书的包袄皮里,带到偏僻处烧化了,再供上两个冷团子,就算是祭过了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