蕊香点点她:“你快去照照镜子去,嘴巴都咧到耳后根了。”石桂回回说到乳母,虽不出语,面上的神采总欠都雅,今儿却不一样,提到了郑婆子还语笑晏晏。
良姜也是从淡竹那儿听了几句,摇点头说:“真是遭罪,才多大点儿,莫非老太爷还能不让小少爷上族谱不成,老爷也真是没论道。”
蕊香很会梳头,今儿是石桂请东道,她替石桂梳了头,给她戴上通草梳儿,两个都打扮好了,玄月还是嚅嚅着没开口,眼巴巴看着她们出门去。
幽篁里此时看着又多了几分幽深寂静的意味,人走了一多数儿,只余下几个小丫头子,一个蕊香一个玄月,石桂推开了门见这两个正坐在一处,蕊香看她返来吐出一口气:“还当你家去了呢。”
院子里来交常常很多人,都是回家过节去的,正院那几个天亮才歇下,没这么早过来,石桂便跟蕊香良姜往小云沼边上逛了一圈,坐下分吃些果子糖,再说说闲话。
玄月涨红了一张脸,这话如何能说得出口,懒在房里好一会儿,盯着石桂的床底看个不住,想很多了差点儿淌泪,还是蕊香来了,她这才把动机收回来。
放开被子,抱了两只猫儿,一只压在脚上,一只抱在怀里,暖烘烘的睡进被窝,小东西天冷不肯呆在外头,非要往被窝里钻,不让它们进,就喵呜个不断,石桂没体例,掀了被子把它们放出去。
这话到底不能当着蕊香说,只叹一声:“木瓜今儿一早就去远翠阁看她姐姐去了。”石桂拍拍她:“我干姐姐也让我没事别去瞧她,老爷性子不好,常在钱姨娘那儿发落丫头呢。”
老太太眼里这个儿媳妇是一等一的贤惠了,添了孩子给办洗三,办完了洗三又预备起满月来了,宋望海还一味的抉剔,就是不识好歹。
还给了玄月两个贴花儿,这会儿用不上,等夏季里就能缝在裙上,比绣花更好些,拆了还能再用。
两个挽了手,到鸳鸯馆就只要良姜等在门边,里头静悄悄的没声儿,她举动手指头作个噤声的行动:“昨儿熬了一宿,这会儿都歇着呢,我们先去罢。”
蕊香却不再诘问她碰上了谁,只道:“玄月明儿家去,我一小我睡不实,借了她的床,明儿跟你作伴。”她自来怯懦,本来房里另有之桃,等人都走了,一小我如何也不敢睡,这才拿了吃食来,要跟玄月挤一张床。
良姜没挨着,夜里睡了个整觉,淡竹石菊倒是服侍着叶氏家祭的,这会儿还在睡,连叶氏也还没起。
蕊香眨着眼儿听着,良姜又叹一声,石桂欣喜她道:“另有老太太在呢,大过节的不好怒斥,过了节就能发落了。”
春燕玉絮都提过,石桂这个年纪,再不穿裙子,倒真成了乡野丫头,她有三尺暗葡萄纹的料子,预备着拿这个做两条裙子,一条给葡萄,一条自个儿穿。
两边都睡过了午餐,吃了些点心,石桂就往郑婆子那儿去,郑婆子收了钱,又存着石桂还回正院的心,想着两边都要奉迎,搬了桌子凳子,摆了热锅子,汤是拿鱼头炖的,正冒热气,鱼肉羊肉摆了满桌子,另有一壶菊花浸酒。
玄月看着恋慕,石桂是感觉穿裙子不便利,她倒是想穿她娘不给她做,这会儿看了蕊香的裙子摸个不住,蕊香点点她:“你发的那些料子,先做了穿在身上,你娘还能扯坏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