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婆子看她吃得香,把蒸好的包子包起来:“你归去的时候去给葡萄送点儿,她可有日子没往我这儿来了。”
蕊香只送了一只杯子来,姜汤一向在炉子上搁着,倒是暖的,暖汤配着半凉的包子,也分不出是辣还是香,宋勉一气儿把四只都吃了。
石桂从速推了:“不必了,你从速归去罢,外头冷呢。”
石桂一向等在门边,宋勉出去的时候还未下雪,越是等的久,天气就越是阴沉,小厮看她还站在门边一只手扒着门框冻得通红,故意让一让吧,耳房里又小,一个让了一个就得吹风,跟这么个丫头非亲非故,便是生得好,那也轮不着他,干脆打了哈欠趿着鞋子,抖了腿等茶壶盖儿“噗噗”跳。
石桂谢过她,蕊香笑一声:“这值得甚么,我说是表女人那头要的,一个个忙不迭的包了来
这些日子蕊香几个也看出来了,宋老太太跟叶氏是真的待叶文心好,要不是选秀横在当中,说不准就结了亲了。
耳房里的小厮睡得死死的,石桂加了茶,又倒了姜汤,把那四个包好的鹅肉包子往火上烤过,面皮已经硬了,掰开来还能瞥见鹅肉馅都冻出了白花。
钱姨娘院里是茹素的,葡萄三不五时就要跑到郑婆子这儿来打牙祭,连着一月未曾来,郑婆子也去瞧过她,钱姨娘这那里像是生了孩子的人,院子里头老气沉沉,门口的婆子都叫她少去。
外头天气更暗,石桂内心直打鼓,这个天气,便是打灯笼,也不定能找着人,早晓得还是该求了叶文心去,宋勉一个墨客,再是走惯了田间路的,也不如这些跑腿的小厮认路。
宋勉半罐子姜汤下肚,这才觉着和缓了些,包子吃完了,才想起来问:“你吃了没有?”石桂从速点头:“吃了,堂少爷够不敷,如果不敷,我再往厨房里取。”
石桂先还顿脚搓手等着,待外头雪越下越大,小厮出来关上关扇门,只余下半扇,石桂把身子藏在门后,脸探出去,劈面的雪花打在脸上,手都僵了,背面却有人拍一拍她,往她手里塞了个铜手炉。
“你且不晓得,我上回正赶上太太送花给钱姨娘,那花儿都不精力,木香一张脸都青白了,这小少爷如何就见天的哭?”郑婆子说着就合起双手来念了一声佛:“若不是冲撞了甚么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