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老太太是赵家正枝儿的嫡出女儿,嫁了当时大有前程的宋老太爷,一步步成了二品的诰命,她作大寿,赵家人如何会不来。
赵三太太也晓得过来是来攀亲的,却不能明说,她也要挑个合适的儿媳妇,宋家两个庶女,年纪都还不大,得看看是不是端庄慎重,能理事掌家的。
玉絮一听就笑起来,掩了口道:“公然是白日不说人,才磕牙就来了,你从速去罢,也别叫他久等了。”
宋老太太却含笑点头,她一贯觉着这个孙女儿让叶氏教诲的过于贞静了,家事也还没跟着理起来,怕她出了嫁不能当个好主母,如许的性子最适合嫁到赵家如许的人家,房房都有人主事,她也跟家里当女人似的,不讨人嫌,就能在大宅子里过下去了。
赵三太太说不准今后就是她的婆母,她一起走内心跟着一起打鼓,如果个驯夫君也还罢了,如果个抉剔的,又如何好拂了老太太的意。
宋老太太跟大房的大老爷是亲兄妹,二房三房本就隔了一层,几辈儿不分炊,也就是因甜水井分不得,看着那些个子孙抢水井的,两边都想得,既得不着,就往水井里头下东西,打得难分难明,一家子式微了。
泽芝也晓得些信儿,老太太这一回是要替姐姐作媒了,能嫁回赵家去,便是老太太看重,今后嫁奁不必说,天然就有人撑腰,进了门日子是绝计不会难过的。
泽芝抿了唇儿笑一笑:“连着说了几日,今儿可算来了。”既是要见客,她们两个便是一样的打扮,一色的蜜合色袄子,底下是石榴红的裙子,头上插金簪,脖子里头挂了一把嵌宝璎珞,腰上荷包坠儿,手上钏儿镯儿,耳朵眼里还扎着两颗豆大的红宝石。
赵家三房人家,自也不是铁板一块,大房有子,三房有子,二房却无,里头光是过继的事儿,便跟大房起了嫌隙,大房因是嫡支,已然占了一口水井,二房三房同声同气,再没想到宋老太太会抛了这么根枝条过来。
赵家有两口井,却有三房人家,干脆收的钱就由着三家均派,所分别的,也就只要子孙读书上头出息不出息了,到了赵老太爷这一辈儿,一口井归了大房,二房三房分余下的一井,温泉庄子分三份,如何都是垂教员得利多,可谁让他有这么一个好妹婿。
赵三太太实则从没见过这位姑太太,她嫁进赵家的时候,宋老太太已经出嫁了很多年了,两家隔得远,也只年里节里走个礼,可跟着宋老太爷的官位越来越高,赵家既是姻亲,再没有断了这门亲的事理。
她一句话说得赵三太太直笑:“到底是诗礼人家出来的,这话我竟从没想着过。”跟着又赞余容泽芝,满口说着甜话。
何况这一回老太太还成心把宋家的女儿许配给赵家的侄孙,两姓再攀亲,不昌大也得昌大,赵家派来的人,是三房的太太,带着二儿子,算一算,恰好配宋家的庶出女儿。
石桂统共买了四斤肉,做成肉干倒能装两罐头,除了幽篁里,还往繁杏几个那儿送了些,鸳鸯馆不开荤,吃这个也算解馋。除了送人,还裹了一大包,紧紧扎起来,预备着给明月。
赵三太太来了,天然是先跟姑母存候,若说繁华,宋家在金陵城这寸土寸金的处所,天然不如赵家几辈在大兴的宅院宽广,可一看门前竖的杆,一家家邻居的官位,那便又不不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