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桂不时扔几个糖豆,听明月说外头的趣事儿,仲春二龙昂首的时候,贤人往圆妙观来了,明月当然没能瞥见天子生得甚么模样,可他却晓得件了不得的事:“贤人说要迁都,问我们□□傅能定下甚个好处所呢。”
明月如果生得再白些,还真能充一充门面,可他就是个黑小子,穿戴蓝道袍也显不出他道骨仙风来,眼儿一睇:“怎的,你想要符?”
石桂怔住了,半晌没开口,琼瑛虽是冯嬷嬷的耳目,可大半也是因为冯嬷嬷的利用,她这病是真是假且不还不晓得,如何好端真小我就没了。
圆妙观非达官朱紫求不来符,确是有人私卖的,外头还传得神乎其神,刘大人痛风,李大人夜盲,都是张老神仙一枚丸药就药到病除,把他画的符贴在家里既能安神又能避祸。
可似他们如许的小厮哪能攒下这些钱来求符,既有道爷奉上门,虽看着年纪小些,那些是端庄在圆妙观里修行的,说不得就有甚好东西,能漏个一鳞半爪出来。
明月穿了一身圆妙观的道袍,门上的小厮不敢获咎了他,从速把他请出去,拿了小杌子给他坐着,又煮了茶端给他:“小徒弟但是圆妙观的?”
石桂听了一铲子挖到了竹根上,之桃叹一口气:“本来多好,竟是说病就病了。”侧头看一看,见只要石桂在,晓得她嘴快,轻声道:“可别奉告别个,我是听冯嬷嬷那儿服侍的采桑说的。”
石桂打裴姑姑走了,也不能再在西厢住着,还又回到本来的屋子里去,屋里有了人,玄月也不怕了,重又铺上褥子帐子,这个天儿外头是热了,屋里头还阴冷,夏季里余下来那点子炭也不敷烧了,她就捡了院子里头的落叶断枝烧了,说好了一人一天的,今儿的枝叶还没捡呢,怕自家多一桩事,这才问了。
琼瑛病了,院里头的人还都去看过她,归去的时候冯嬷嬷差人送到了渡头,哪一个抱病了不是挪出去,只要她病了还派船送她回家,哪晓得竟是个没福的,人还在船上,就这么没了。
叶文心一走,冯嬷嬷也不再往幽篁里来了,一院子丫头安适下来,自有话能闲磕牙,石桂才挖了小铲子要起土挖笋,就闻声之桃跟蕊香两个在说琼瑛的事儿。
这些地名石桂听是听过,有的还感觉熟谙,可却不似明月这么自在,想往哪儿去就往哪儿去,点头应了:“你看着好,说给我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