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婆子叹了两口气:“到底是太太,性子没变。”往西边看了一眼,冷哼一声:“要不是妯娌,早就清算了那一个。”
金雀微露笑意,这才感觉出了气,指了虾汤:“今后再送这些不干不净的来,管束嬷嬷不来,也有人教你们端方。”
石桂还待要说,葡萄那里忍得:“金雀姐姐如果不信,差了人去山下问问,二钱银子可办得出一锅子虾汤来。”是郑婆子不肯给她开小灶,一样是做,就全做了虾汤。
大房的园子每天逛,到了二房才觉出不同来,又窄又小又偏僻,宋老太爷公然是偏疼的,好的东西都给大房,也怪不得二太太心中不平。
本来别苑的银子就是大房里出的,王管事买人的钱是大房的,那买来的人天然也归了大房,不独这个,二太太派来的人没来几天,王管事这个管事就当不下去了。
紫罗往前一步,点着那天牛:“既这么说,那就是你们两个偷汤喝了。”昨儿的事,紫罗返来就告了状,说厨房里怠慢,只把春燕看在眼里,眼睛里再看不见二夫人。
郑婆子往前头去了,厨房里就只要石桂葡萄两个,紫罗说金雀叫了她们畴昔,连个能报信的人都没有,石桂咬咬牙,跟葡萄两个一道往二房院里去。
郑婆子扫她一眼:“不该你问的别问,挨了耳刮子,还想剥了裤子挨板子不成?”
老太太自亲儿子死了就一向在布粥舍米,闻声宋家的下人连着一季厚衣都发不下来,一句话就给了二太太没脸,倒不是为着下人出头,倒是为着宝贝孙子,大少爷宋荫堂是在她跟前长大的,若不是二太太把那事儿捅到老太爷跟前去,如何会打他的板子,叫他在床上躺了这好久,把科考都给误了。
可名份上如何也是妯娌,两个平起平坐,只要斗败,没有斗倒了的,清净一刻,又再挑起事来,便不伤筋动骨的,也恶心人不浅。
金雀哪能咽下这口气,她自家晓得昨儿那事没理,春燕是给了钱的,她没可挑理处,这才想了这么一出,让紫罗捉了天牛来搁到汤里。
郑婆子出去逛了一圈,立时就都晓得金雀打人,自家也是个奴,却偏感觉高人一等了,郑婆子冲着门边吐上一口:“就是当了姨娘,提脚也就卖了,还当自个儿比我们崇高了。”
葡萄胸口梗着一口气,才要开口,就叫石桂捏捏手,她眼睛扫畴昔,那只天牛的触角竟还能动,吸一口气道:“厨房里出菜是几个妈妈都看着的,汤都是一锅里头盛出来,我跟葡萄尽管拎食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