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几日回回庆余出来,都说不得闲碰不着人,宋勉诚恳,却也不傻,一回二回还信他,听他说话吱吱唔唔,连声问了,庆余这才道:“说是她帐没记好,太太把她撵到庄子上去了。”
秋娘把地盘庙清算了,很多人住在里头,再厥后又住在祠堂里,到底不是久处之法,眼巴巴盼着石头就是不返来,同亲有跑船的便道:“石头在外头发财啦,你们还不从速寻他去。”
庆余恨不得自掌嘴巴,念了一轮佛祖菩萨,非论念几次,总还得归去,路上船上还念叨,让宋勉多想一想,讨个丫头甚时候不能讨要,非得这会儿,平白把本身给迟误了。
因为要回金陵去,宋敬堂便带了母亲mm一道去,带着女眷家什,行船便慢,宋勉心心念念,过了重阳这才回京。
俞婆子的气势一下子低下来,到这会儿还认清楚,她一身病痛,没了秋娘只要等死的,反倒提及了软话,对着秋娘哭出一担泪来,口口声声都是怕喜子没人赡养,秋娘真有了出息,总不会不顾儿子的死活。
宋勉觉着有理,又再等了几日,让庆余往乡里去,他的打扮不惹眼儿,先去认了门,看看石桂在不在,如果公然在庄上,宋勉再去。
便这回他中不了举人,也还是孝廉,宋勉自来不是多口的,跟宋敬堂订交不深,这些事浑不在乎,反是书僮庆余拿眼儿扫来望去,说那孩子的认的乳母,倒似跟二少爷有事。
庆余探听了处所,返来奉告宋勉,宋勉立时就要出城去,被庆余拉了一把:“天都要黑了,便要出去,也得等明儿,我们这么上门,算个甚么事儿,那头也总有个庄头人家,被人瞧见了,您是少爷,她如何办。”
族里的族长来请,宋勉原想推了不去,可宋敬堂要去,不但去了,还冒了个三岁孩子出来,说是水患里头救的,认作了义子,算是一项义举,是报到州府当中得了表扬的。
庆余那里肯干这活计,老太爷都成心要保媒了,少爷还在这儿打个丫头的主张,连声叹了几次,总还得去,乡里这时节有很多收果子枣子的,他一身短打也不显眼,过了宋家的门边,瞥见石桂出来,托了荷叶买了一捧莲子,这些日子竟没蕉萃些,反倒更加利落了,归去奉告宋勉:“我一家家找了,等了半天也没见她出来,我们还是别去了。”
宋勉一言不出,立起来就要往外走,叫庆余一把拉住了:“我去,我去。”皱着一张苦脸,渐渐往外头去,那丫头生得再好,也没如许勾民气的,太太跟前那很多,求哪一个不成。
另有的便说是春燕闹的鬼,她眼看着叶氏更宠嬖石桂了,这才想了由头要把她撬走,今后嫁了人,才好返来当管事娘子,如有一个石桂摒挡,坑都被占了,再返来可不难些。
秋娘这回却不哭了,抱了儿子回娘家去,娘家虽不在一个村里,也是一样受了灾的,哥哥肯赡养她,嫂嫂如何能肯,哥哥家里另有几张嘴等着用饭,上回蝗灾就没伸手,这回更伸不到手了。
庆余抱了头头疼,宋勉返来见他如许儿还问:“但是晕船了?却含一枚仁丹就好了。”说着自去理书,庆余嘿嘿两声:“里头忙呢,我找了好几个都说有差事,二太太一家子返来了,不得闲。”
宋勉不疑有它,近乡情更怯,一时也松得一口气,怕见了她张不开嘴,连本来骗了她都不敢认,只说一家子活不下去,投奔她爹去了,可这行船的,哪有个投奔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