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娘把地盘庙清算了,很多人住在里头,再厥后又住在祠堂里,到底不是久处之法,眼巴巴盼着石头就是不返来,同亲有跑船的便道:“石头在外头发财啦,你们还不从速寻他去。”
秋娘这回却不哭了,抱了儿子回娘家去,娘家虽不在一个村里,也是一样受了灾的,哥哥肯赡养她,嫂嫂如何能肯,哥哥家里另有几张嘴等着用饭,上回蝗灾就没伸手,这回更伸不到手了。
便这回他中不了举人,也还是孝廉,宋勉自来不是多口的,跟宋敬堂订交不深,这些事浑不在乎,反是书僮庆余拿眼儿扫来望去,说那孩子的认的乳母,倒似跟二少爷有事。
宋勉倒是在外头走过的,一来一回也算是行过路途,想着轻易,哪有如答应巧的事儿,内心感喟一回,石桂的爹娘只怕是找不到了。
来交常常总有人传信返来,先还说瞥见秋娘俞婆子,厥后便再没闻声动静了,白大娘怕伤了石桂的心,说一半咽一半。
庆余一闪身进了至乐斋,宋勉已经跟着宋敬堂去老太爷屋里头存候了,他搓了手想个不住,如果说了这么个白痴脾气必定发作,住在别个家里,还扯上了上房的丫头,那但是连大少爷都没碰的。
宋勉听得石桂没挨打,倒宽下心,全须全尾的出去了,总比挨了打扔到庄头上强,他又要庆余去问是哪个庄子,庆余叹一声:“好少爷,这事儿就算了,她本来好歹还是个得脸的丫头,讨了她也还罢了,就说少爷在外头立室立事,总得有个打理细务的人,现在这又算甚么。”
庆余探听了处所,返来奉告宋勉,宋勉立时就要出城去,被庆余拉了一把:“天都要黑了,便要出去,也得等明儿,我们这么上门,算个甚么事儿,那头也总有个庄头人家,被人瞧见了,您是少爷,她如何办。”
那同亲说得有鼻子有眼睛的,连置了屋子都说出来了,还道要来接她们过好日子去,两人都认了真,按着他说的处所去找,把石桂给的银子全带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