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桂脆生生接品:“少爷刻薄。”屋里铺盖还未铺,炉子没点,水都没烧,料得是家里挑上来的小厮,这个堂少爷使不动,挽了袖子替他把炉子点上,烧了热水拎出去,厨房里也送了菜来。
既是来投的亲戚,宋家也想着给他配个小厮书僮的,学里大家有,独他没有,可不显得薄待了,也费不上几两银子。
香糟嫩蟹盛在青瓷小碟里头,又打了一壶菊花酒,四层的食盒子摆得满满铛铛的,顶上还放了酸枣儿捣的粘:“这是去岁摘的□□浸的酒,给繁杏女人尝尝鲜。”
“你去瞧瞧还少些甚。”繁杏不便出入外院,石桂倒是半大的孩子,一面叮咛她一面笑:“等你返来,我们两个也过节。”
这是问石桂繁杏来没来月事,如果来了,还给她煎生姜红糖茶吃,对比送到至乐斋去的,样样殷勤事事妥当。
石桂也不知如何劝她收敛些,劝她也不会听,可看在昔日一处的情分,总要说上两句:“本来钱姨娘身边的姐姐们就不泛酸?她们是白叟了,姐姐升得如许快,且得软和些。”
半只板鸭,一块花糕,菜式是好的,经心不经心,一眼就瞧出来了,石桂也不说破,少年宽裕站着,口里称谢,却没钱打赏。
给少爷当书僮例来是件好差事,可给这么个来投的穷亲戚作书僮,那可就没个希冀了,宋荫堂跟前是高升家小儿子,宋勉身边得力的家生却不肯服侍,叶氏既命令,就没有变动的,人是送了上来,可比宋勉还像个少爷,过节如何肯陪他清灯冷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