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个都有了,才轮着她,得的东西也不过是两块花糕,玉兰得的东西最厚,是一付银扁钗,底下带个耳挖子,上头打得满是银叶菊花,第二日就簪在头上。
老太爷除了太子宫里讲过书,族学里也是等闲不开口的,甘氏使了好大的劲,好轻易把娘家兄弟的儿子塞到宋家的族学里,当时内心痛快,觉着占了便宜,哪晓得叶家那毛孩子一来,倒跟太子似的金贵。
甘氏晓得女儿气盛,为着熄了她这心机,贴了她的耳朵道:“那一家子不要脸皮!便不守也没人逼迫,别嫁也好,守寡也好,可你看看叶家办的甚么事儿。”
叶家来人,头一个内心不痛快的就是叶氏,甘氏缓缓吁出一口气来,嘴角噙了几分嘲笑,抚了女儿的背,晓得是这些日子要给她说亲的话漏到她耳朵里了,不上不下,宋老太太又不肯挑这个头,少不得再放低了身材去阿谀她。
一杆子就支到了后年,叶家姐弟倒也不怪,来的时候就晓得,到底舟车劳累,请了安就让人带下去,老太太立时问道:“跟来的是哪一个?
宋荫堂开蒙就是老太爷作的蒙师,孙子跟着爷爷读书,原也无可厚非,宋敬堂也是一处,可跟了去的僮儿小厮返来却说老太爷专给大少爷讲书,二少爷先拿描红本子习字。
宋老太太叫开了八仙阁的高低两层,正对着水面那一层作厅堂,摆出八仙桌来,要给叶家姐弟拂尘洗尘,甘氏半含配,老太太哪会听不出。
甘氏那指甲到底断了,叫女儿这一声惊得齐齐断成两截,她一把拉女儿,也顾不得仪态了,吃紧走到屋中,满面寒霜的让丫头关了门,指了女儿道:“哪个教你这话,从速忘了!”
叶家的船按期到了,下人在渡口一见着打着叶家徽号的船,先奔了返来报信,高升吃紧赶了畴昔,高升家的也一并去迎,叶家女人也是由着肩舆从船上抬下来的,一起行过来,停在轿厅里,戴了帏帽儿重新罩到脚。
以后两日,公然似石桂猜想的,高升家的见着她老是多有留意,可石桂事事安妥,她也挑不出错来,只门上的婆子院里头的丫头,得着她好些吃食花油。
那一太上感到篇,她渐渐也绣了一半,上头的暗八仙纹还是绿萼替她勾的,葫芦花篮莲花都绣好了,只不晓得绿萼现在如何。
“是你远亲的侄子侄女儿,哪能怠慢了。”宋老太太满面是笑,叮咛着等人到了从速接过来:“侄女肖姑,想想你的模样儿,她就错不了。”
宋之湄怔住了:“娘如何如许说,若不是个好处去,叶家如何把女儿往那边头送?”她打小听的就是叶氏的好话,跟甘氏自是一边,可年纪越长越是晓得,母亲这份不平,泉源就是叶家比甘家面子的多。
怪道宋老太太把叶家女人说得如许好,丫头们交头接耳,口里都在议论叶家女人,等说到叶家的少爷,且还年幼,穿了朱红八宝团花的褂子,老太太一见就松不开手了,宋家人丁不旺,很多年没见着这个年纪的后辈了。
之湄看着母亲的笑容,牙关咬得紧紧的,这话却不是对她说的,她的年纪比叶文心还要长一岁,出了永善堂,立时扶了母亲,一手抬了她的手臂,红唇咬得死紧,过了院墙,还没进西院的屋子就道:“娘,送了我去选秀罢。”
可她越是酸,老太太就越是要看重叶家姐弟,笑眯眯的夸了一句,又特地对着叶氏道:“你这个侄子的文章,老爷也瞧过了,说是可造之材,就跟着他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