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月待圆时 > 第61章 因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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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置一点之彩与通体淡色之际,自必灿艳夺目。”叶文心靠着大迎枕,人病恹恹的,手边还放着着本《画论》,书脊上印了个颜家,她合上书,微微一笑:“是我这屋外头都是淡色,你这才觉着好。”

宋之湄那里肯信,才还闻声咳嗽声,这会儿就睡了?眼儿一睇见着哥哥已经愣住脚步,干脆道:“我出来瞧瞧。”

两边互不让步,还是冯妈妈来了,笑得一声:“多谢女人这份情意。”说着拿眼儿去看宋敬堂,把他盯着看一回,面上嘲笑。

琼瑛才刚掌了叶文心房中事,这会儿说话都不硬气,内心骂了宋敬堂没端方,嘴上还说着软话:“女人停一停罢,细心染了病气。”

叶文心还不睬人,想不明白如何父亲承诺了她的,不过走个过场,到了这些丫头婆子身上,半点不是这个意义,她内心晓得不对,却无处探听,挑了几桩错处,竟又都依了她,内心觉着古怪,渐渐也回过味来,硬的不成,冯妈妈这是要怀柔了。

一面说一面要带了哥哥进屋子里去,琼瑛立时拦住了:“我们女人才吃了药,这会儿正睡着,女人留了话,等她醒了我必奉告她。”

她作这活计,院子外那一条小道上来了甚么人瞧得清清楚楚,余容泽芝两个隔得一日就要来一回,说些欣喜叶文心的话,两个都不善言辞,叶文心又没精力理睬她们,略坐一坐,便还归去。

叶文心自小到大,先是跟着祖母,厥后又是母亲,哪一个不对她千珍万爱,再没成想还会有这么一天,心头存着火气发不出来,眼看着要好的病倒又几次了。

琼瑛虽晓得背面这句不是说自个儿的,到底还是办事不铛铛,吃了经验也是该当的,却还是为自家辩白一句:“宋大女人直十足的出去,我也不好非常拦她。”

不独大丫头们得着叮咛,连小丫头子都晓得,如果瞧见了,不管是几个,都要报上去,石桂看了个全程,把这事儿又记上一笔,事儿多了,恨不得拿个小本儿记下,只她是不该识字的,一个屋里住着的玄月,那双眼睛就没分开过她。

到是宋之湄,头一回跟宋敬堂一道没能进得门来,第二回再来,一张口就是告罪,只说哥哥读书读得木了,传闻叶文心身子不好需求来探病,倒是冒昧了。

石桂没能学烹茶,就先学煎药,三碗水煎成一碗,不能焦不能淡,过了火侯就失了药性,比煮茶也不差甚么,药炉子搁在竹径边,怕煎药的味儿熏得满院子都是,石桂便搬了小杌子坐在药炉前,不时往里添些柴。

她自发叫叶家人看了笑话去,可哥哥还是这么一付不开窍的模样,立时笑起来,使眼色给哥哥,他也是看不明白的,便问了冯妈妈:“我看表妹前儿还好好的,但是染了风寒了,金陵可不比扬州,天儿一凉,夜里的风都冻骨头,表妹可得好好保养才是。”

石桂煎了药送出来,把药碗搁在床边,由着琼瑛劝她喝药,叶文心倒是十次里头有五次不肯喝,一时说药苦了,一时说嘴里没味,吃出来没一会儿也能折腾得吐出来,琼瑛玉絮几个更加战战兢兢,一刻都不敢离了面前。

宋之湄也不过略识诗书,粗浅的倒能说上两句,这些个更未曾见过看过,只得陪笑,内心却知自家不过于玩乐一道通些,那几个闺秀如果要做诗写文章,她便不成了,倒是叶文心这作派点醒了她,陈家女人同她交好,也不过为着陈家家教严,双陆投壶骨牌射覆这些个游戏从她这儿才气晓得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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