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老爷就怕女儿犯起胡涂来,为了这事儿,还给她换一个女先生,再换先生也没能止住,叶文心磨了弟弟把仙域志偷偷买回家来。
叶文心一听这句更加兴头起来:“既要学,可不得拜师,今后才不堕了我的名头。”,把这屋里头的丫头全看一回:“你们这一个个的,都没出师,这一个可得教会了。”
冯妈妈既承诺了,琼瑛归去便报给叶文心:“冯妈妈去办了,女人且等等。”
琼瑛使个眼色给玉絮,微微摇点头,玉絮却闭了口,只不接她的话头,琼瑛又去看石桂,清楚是叫她推了,那里能行这么荒唐的事。
只要得了颜氏新书,里头写着吃了甚么喝了甚么,她都需求尝试,却不成想,好轻易真收个女门生,竟是在如许的情状下。
婚嫁自主,读书识字,听起来倒跟后代普通,石桂怔怔无言,叶文心看她那神驰的模样儿,悄悄一笑,虽是权宜之计,可收了一个肯学的,总比懒怠的要强,一付安抚的口气:“怪道说收门徒要挑那年纪小的来,她们那一个个的都不肯听我的。”
除开这些旅途见闻,也会写到办学之难,跟穗州那些个出洋返来的,里头写得色目人鄂罗斯人,更是叫叶文心大开眼界,凭一人之力,便能办上门生百来人的女子黉舍,想见而不得见,便仿效其事,也收上一个女门生。
这想头也不是一日两日了,自打叶文心晓得这世上另有一个颜大师,开女学专教女子读书,她屋里这些丫头就被她抓着学字,当真学的只要瑞叶一个,余下的六合人认了半天,一丢手又拿起活计来。
琼瑛正愁没个由头出去寻了冯妈妈说话,闻言从速取了笔墨来,玉絮砚了磨,叶文心提笔半晌,这才下了笔,写了满满一张票据,递给琼瑛,琼瑛也不识字儿,拢在袖中去寻冯妈妈,把叶文心要收石桂当弟子的事儿奉告了她。
石桂见着琼瑛玉絮两个全然改了色彩,才还面作难色,这会儿竟也跟着起哄,嚅嚅说不出话来,还是六出扯了她一把:“你今后可得照着弟子的礼节,一日烹一盏茶献上来。”
“拜就拜,就在院里头,把门看牢了,随她在屋里如何使性子。”冯妈妈皱了眉头,来的时候老爷都安排好了,只要送进宫去,就没有落第的,可如果进不了宫,花了多少工夫都是白搭。
男人拜师拜孔孟二圣,到了叶文心这里,总归是闹玩的,干脆就行起旁的端方来,空出来这一天也没闲着,在纸上涂涂抹抹,真叫她列了个女儿拜师的端方来。
读誊写字总归吃力,叶文心是个当真的徒弟,要把书读得好,字写得能看过眼去,还要抽背抽默,这几个当丫头的哪能撑得住,手上另有活计要做,都把心机花在这上头,自家的活计可做不完了。
石桂还似在梦中将醒未醒,琼瑛玉絮已经笑起来:“能学一学也是好的,她年事小,记得牢些。”
琼瑛玉絮两个那里敢承诺她,换了个眼色笑起来:“女人还要开坛?”
“你既要拜师,也得还是奉上束脩才是。”一屋子丫头说妙语逗叶文心高兴,叶文心晓得这会儿不能显得懒怠,打不起精力也一样装着得趣的模样:“按着端方也该有十条腊肉一壶酒。”
琼瑛焦炙,这事儿也太混闹了,大师子的女人收一个丫环当弟子,还要开坛拜师,叫宋家人晓得总归不好,何况另有一个冯妈妈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