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放了她的长假了,领了功课就得交,叶文心指了西厢:“你就在那儿写,那儿亮堂。”石桂一手拿着点心,一手抱着描红薄,往西厢去了,自个儿磨了墨,站在踏脚上规端方矩写起字来。
夜里用饭的时候,石桂已经写完了三张大字,叶文心把那本千字文给她:“那几句你都背下了,也多认一认字。”
用水画画,自来也没听过这类奇事,不成也是该当的,琼瑛几个都晓得叶文心的脾气,反而笑起来:“晓得了,你去当差罢。”
叶文心那里还吃得下东西,一口也不动,琼瑛便道:“女人病才好,这大半天的课可不伤了精力,她又是个丫头,莫非还考女状元不成,不如一日隔一日,或是一日隔两日。”
叶文心哭了好一会儿,石桂也不劝她,也不晓得该如何劝她,想着那封信心头一凛,叶文心看着混闹,却也混闹得有章法,怪道要折腾出个拜师学字来,也得亏自个儿有个“不识字”的好处,越是如许,这件事越是得烂在肚子里,一个字也不能往外露。
跟她一样暗叫糟糕的另有石桂,不想淌这浑水的,也已经一半身子浸在了水里,叶氏派了她来,还不晓得对这个侄女儿是美意还是歹意,如果两个能往一处使力量,那她从中调和也不感觉心亏,如果叶氏也不管不顾,她在这里头需求做些欺苦衷,这叶女人也实在太不幸了些。
可叶文心叫这繁华神仙饼触着苦衷,繁华了结还想着更繁华,她见着这碟子饼就有气,何况里头另有一个冯妈妈,干脆叫了石桂出去,把这一碟子饼全赐给了她吃。
外头俄然喧闹起来,说是叶氏宋老太太返来了,叶文心心头一颤,是福还是祸,躲是躲不畴昔的,只叶氏这里另有一线机遇,她用饭好几个丫头在一边服侍着,却还是点了石桂:“你且去姑母那儿问一问,明儿甚时候得空,我好去给她存候。”
再不让她们出去,可不起狐疑,石桂开了门,琼瑛几个还守在门边寸步未离,见她出来了,还笑问一声:“画儿可画得了?”
石桂捧了盘,目睹得琼瑛玉絮两个神采不对,笑一声道:“女人还记取赏我,谢女人的赏。”把话说得好似是跟叶文心商定好了普通,把这事儿茬了畴昔。
一个个把叶文心当作顺毛驴,就是晓得她性子犟,认准了一件事,是绝对不转头的,石桂品出些来,点了头笑:“谢六出姐姐指导。”
石桂的差事就是在廊劣等着里头传唤,六出同她熟谙了,凑过来问她:“女人如何想起这个来,你说说,这水画儿是如何画的。”
玉絮端了建莲红枣汤来,另有一碟子雪花酥,上回叶文心用了一片,赞过一声,这回还一样办了来,除开这两样另有一碟繁华神仙饼,一碟子内府玫瑰糖饼,送到叶文心跟前:“女人尝尝这个,神仙饼繁华花,冯妈妈从外头买了来,特地送给女人的。”
玄月内心晓得这是件苦差,看着这份辛苦忍不住想说一个“该”字,可眼看着石桂入了叶文心的眼,内心还是愤怒,却念着叶文心总归要走,到时候石桂这番辛苦就满是白搭了。
一个个应了声,六出还缩了缩脖子:“我可不眼热,立在那儿写三张大字,手腕都抬不起来了。”
那边有甚么画,书桌上头笔墨倒是放开着,纸却还是空的,石桂摇点头,还吐了吐舌头:“没成,女人正生闷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