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姨娘将要出产,因着不碰荤食,人比怀胎之前还更瘦了,肚子上的皮绷得紧紧的,走路都感觉扯着疼,可不走动出产的时候又没力量。
石桂吃了大亏,郑婆子要替她收着月钱布料,经了她的手,还能少下几个子来?可这事便没这二尺布,也还是得提出来,在叶氏院里头她不敢,到了叶文心这里,她便不怕了。
她跟石桂一样是三等丫头,可穿的戴的比石桂好了一截,耳朵眼扎了红玛瑙的耳坠子,手上一串十八子,腰上别着荷包袋,一套鎏银的三事,比平常二等的,还要更面子些,若不是这些穿的戴的落了郑婆子的眼,她也不会这么早开口了。
这事儿绕不过葡萄去,两个现在是一根绳上的蚱蜢,葡萄只拿一份钱,比她还更焦急些,石桂果然得了匹葛布,拿了这布去寻葡萄。
等了半日都没等来母猫,却把宋勉等来了,石桂抱了膝盖缩在桂花树下,闻声身后细细索索的声音,还当是母猫返来找孩子了,一声儿都不敢出,眨巴了眼睛等着看,伸手摸一摸荷包袋,恰好有核桃仁能给母猫吃。
葡萄想了一回,也想不出甚个新奇花腔子:“要么你也给木香姐姐绣个梅花?”她要奉迎木香,恰好没这份技术,看了几个月,结节跟木香都是大丫头,但是木香却更得钱姨娘看重。
玄月的事,叫叶文心晓得了,她立时就皱了眉毛,如果自家的丫头,那是万不能留在身边了,就连石桂也被她训了一回:“以德抱怨,何故报德,大丈夫当以直抱怨,以德报德。”
石桂得了春燕的分拨,再闻声木香就想起叶氏房里的木瓜是木香的mm,叶氏能把她塞到幽篁里
葡萄眼睛一亮,节里郑婆子还让她跟石桂两个包了钱,说是当姨母的,如何也得尽份心,那丫头也有六岁了,年底钱姨娘出产,院子里又要添人手,到时候她可不有说辞。
可冯嬷嬷到底晓得了,琼瑛就是她的眼睛耳朵,院子里头大小事都得回给她,万一闹进院里来,渎职的就是她了。
叶文心如果死活不肯,冯嬷嬷少不得担一个办事倒霉的罪名,这才哄着劝着,就希冀她松一松口,连颜大师都搬了出来:“这一名原是在皇后娘娘宫里头当差的,见过颜大师呢。”
这么丁点儿大的猫,没有母亲在身边,很快就死了,何况这院落如许大,除开野猫也不晓得另有甚么,石桂看了这三只拱来拱去的像是要找母猫喝奶,离得远些蹲了下来。
自个儿攒钱的事还得跟葡萄一齐出头,张口就承诺了她:“这值得甚么,姐姐要个多大的?要甚么花?”
这倒未曾,玄月哭了几嗓子,石桂反过来哄了她,见琼瑛点头,冯嬷嬷恨铁不成钢:“既没闹起来,你还报个甚?你尽管劝着女人,甚时候好把请的教诲嬷嬷带进院来!”
玄月本就生得瘦,哭哭啼啼给石桂认了错,石桂既知叶文心的意义不想闹大,也就顺水推舟,把这事儿揭畴昔了。
钱姨娘房里的松节木香,日日都架着她出来,在小天井里走上一圈,回回都累得一身汗,石桂去的时候,葡萄正在廊下敲核桃,敲出来的核桃仁细细吹了皮搁在小箩里,在小石磨上磨出浆,夜里做核桃酪给钱姨娘吃。
钱姨娘要歇午觉,院子里头也没别人,葡萄给石桂兜了一袋薄皮大核桃:“你拿了吃罢。”这些东西钱姨娘院里头再不会少,既吃不下荤,这些个也是养人的,一篓一篓的买出去,那里吃得完,松节几个还包了带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