葡萄是个月月空,荷包子里头半文钱都未几余,钱姨娘给的赏钱厚,叶氏那边唯恐丫头不经心,定时按节就要赏,她手上钱如何会少,还不全吃了穿了用了。
可冯嬷嬷到底晓得了,琼瑛就是她的眼睛耳朵,院子里头大小事都得回给她,万一闹进院里来,渎职的就是她了。
叶文心如果死活不肯,冯嬷嬷少不得担一个办事倒霉的罪名,这才哄着劝着,就希冀她松一松口,连颜大师都搬了出来:“这一名原是在皇后娘娘宫里头当差的,见过颜大师呢。”
这事儿绕不过葡萄去,两个现在是一根绳上的蚱蜢,葡萄只拿一份钱,比她还更焦急些,石桂果然得了匹葛布,拿了这布去寻葡萄。
石桂吃了大亏,郑婆子要替她收着月钱布料,经了她的手,还能少下几个子来?可这事便没这二尺布,也还是得提出来,在叶氏院里头她不敢,到了叶文心这里,她便不怕了。
钱姨娘房里的松节木香,日日都架着她出来,在小天井里走上一圈,回回都累得一身汗,石桂去的时候,葡萄正在廊下敲核桃,敲出来的核桃仁细细吹了皮搁在小箩里,在小石磨上磨出浆,夜里做核桃酪给钱姨娘吃。
玄月本就生得瘦,哭哭啼啼给石桂认了错,石桂既知叶文心的意义不想闹大,也就顺水推舟,把这事儿揭畴昔了。
石桂笑盈盈的,替她搓掉核桃上的细皮,一颗颗白生生搁在碗里头:“若说花用的,乳母再不肯信的,我猜着这回忽的说要收着月钱,可不是姐姐要生了。”
钱姨娘要歇午觉,院子里头也没别人,葡萄给石桂兜了一袋薄皮大核桃:“你拿了吃罢。”这些东西钱姨娘院里头再不会少,既吃不下荤,这些个也是养人的,一篓一篓的买出去,那里吃得完,松节几个还包了带归去。
这倒未曾,玄月哭了几嗓子,石桂反过来哄了她,见琼瑛点头,冯嬷嬷恨铁不成钢:“既没闹起来,你还报个甚?你尽管劝着女人,甚时候好把请的教诲嬷嬷带进院来!”
上回也是他在喂这只猫,难不成母猫生了小猫,把这几只猫崽子扔给了他,宋勉手上的抓痕还未好透,见着是石桂先是一怔,跟着便笑了一声:“如何又是你。”
葡萄眼睛一亮,节里郑婆子还让她跟石桂两个包了钱,说是当姨母的,如何也得尽份心,那丫头也有六岁了,年底钱姨娘出产,院子里又要添人手,到时候她可不有说辞。
冯嬷嬷果如石桂所料,如许的事并不肯管,连皱眉都懒得:“那两个可在女人院里头闹起来了?”
石桂得了春燕的分拨,再闻声木香就想起叶氏房里的木瓜是木香的mm,叶氏能把她塞到幽篁里
叶氏既宠嬖她,便早早就备下了稳婆乳娘,两个都同她说,叫她走动走动,出产的时候腿脚才有使上力量。
哪晓得来的不是母猫倒是宋勉,他撩了袍角束在腰带里,手里捧了一个茶碗,才一出去瞥见石桂就怔住了。
上回便是在此处遇见了宋勉,难不成那黄花狸,竟在这儿生下小猫崽子来了?石桂矮身钻出来,遁着声儿瞥见三只小猫儿眼睛都没展开,尾巴上毛还没生齐,迷迷蒙蒙的张着嘴叫,身边却没有母猫的踪迹。
越想越觉着这事可行,真的进了院子来,光领月钱领布不算,家里还不必出嚼口,伸手捏了石桂的脸颊:“就你机警,节里放假归去,我来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