渺渺毕竟是个凡人,又是个女子,力量有限,天然比不得神仙。不过几个起落,逾明便追上她,将小舟调转头来,恰好横在她的舟前,阻住她的来路。
“你是槿娘的女儿,渺渺。”月华下了定论。
弃舟登陆时,猫儿眼少女候在水边,笑意盈盈,热忱向逾明先容此地风景,殷勤相邀,请他多留几日。
夏季,痴傻的小宝贪凉,玩耍时掉入后院井中,溺水身亡。待人发明,已泡的惨白发胀。
“槿娘?”月华直起家唤道。逾明顺势将小舟靠畴昔。
逾明将剥好的几粒白胖莲子放在月华掌心,拍鼓掌中莲蓬残渣,拾起竹篙,遵循月华唆使的方向,将小舟荡出去。
她紧闭的双目鲜明大睁,“孩儿给我,我便好好活着!”
悄悄一叶舟,荡入荷花里。
那家人怕夜长梦多,估摸着她有十四五岁,便紧着将婚事办了。
两舟擦肩时,月华与逾明对了一个眼色,恰是她。
逾明见说话堕入僵局,略清了清嗓子:“渺渺,我们是来寻你的。”
数舟擦肩时,采莲少女们才发觉他的舟上载一女子,那女子素衣白裙木簪绾发,委实气度不凡。
那家人分红两派。一派主张保小的便成,因为她已萌死志。另一派主张大小都要保,希冀她当了娘便有了活的但愿。
采莲南塘秋,莲花过人头。
“你们,你们待要如何?”渺渺垂首,眸子也未曾抬起。
拜堂那日,村里的喜婆一早来上妆,足足破钞大半日,也未能妆成。村里的喜婆常常忆起当时情状,不寒而栗。她悄悄坐在打扮台前,也不言语,簌簌落泪,半今后,眼眶里竟流下血泪来。厚厚的脂粉也没法袒护,道道血泪。
色夺歌人脸,香乱舞衣风。
是夜,借宿于猫儿眼少女家,逾明自袖袍取出一个小银锭子,足有五两重,充做食宿费。少女的爹娘欣喜若狂,唯恐怠慢。
“我们是槿娘的亲人,特来寻亲。”月华早已备好说辞。
胆小心细的女子被燃烧的妒火烧昏了脑筋,终究做出了令她悔怨一辈子的决定。
风起湖难渡,莲多采未稀。
风月笔嗤笑:“你们两个傻子,还不追?人都跑了。”
猫儿眼少女眼神一黯,咬了唇,自发败兴。
“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二仙异口同声。
采莲少女们玩耍远去,行出数里,另有娇俏的女子转头张望,姣美的郎君在荷叶的掩映中已恍惚得只剩残影,平增一抹怅惘。
“你还会作诗?”月华将最后一颗莲子放入口中,探身折了一朵粉嫩的莲花,悄悄一嗅,暗香醒神,顺手抛予他。“赏你的!”
渺渺竹篙往前一点,小舟后退,又一阵疾行。
渺渺的爹自小得病,痴傻多年,偏生又是五代单传。家中为了传宗接代,为他买了个小几岁的女童做童养媳,恰是渺渺的娘。
天气不早,四周村庄炊烟袅袅,采莲少女们拜别时,小舟似箭,行得缓慢。
一茎孤引绿,双影共分红。
有位胆小的采莲少女猫儿眼一转,笑道:“郎君何不来一曲?!好叫你娘子也赏一赏。”她的本意是摸索,若这二位并非伉俪,必会出言廓清。
月华倚于舟头,葱白的手指拈了白胖的莲子来吃,唇畔漾起一抹笑意。
“我几时说过她傻?”月华的浅笑唇笑意愈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