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绍鳞点头,缓取下披风,执于掌中,应道:“无忧女人无需多礼。吾等族人,亲如一家,小辈常日多以亲眷之称呼待。季隋花三家尤是靠近,吾三人同珊奴自小玩在一处,见女人也大不了珊奴几岁,不如亦以兄妹相称。”
花焚俗稍一怔楞,立时接道:“吾祖上便有一书,名唤‘太阴典’,何人自那边而来,皆不晓得。那书中记录浴月之法,然凡人习练,多是无功;万年至今,唯不过一名得成,那亦是数千年之前......“
五人前后行了约莫半个时候,路过之处,原草离离,绿柳青霄,相映成趣。
花焚俗先是垂目,后含指唇边,口哨清扬,一马如得号令,回身奋蹄。花焚俗轻扯袍尾,足不沾地,飞出数步,迅指腾身而上,半身倾伏,扬鞭向前。
隋兰骨同珊奴走得近些,嬉笑吵架,权一副竹马青梅模样,郎情妾意,藏也不藏。
二人一前一后,纵马奔驰。
花焚俗闻听,朗声笑道:“血脉本源,自当靠近。”
“燕乐,再快些!”无忧挥鞭,独自喝道,然转眼之间,却已收了马鞭,身子稍抬,速率渐缓。
无忧见状,瞠目难言:面前一片青绿,连绵岂止百里;风过草低,五星一气,见之则胸阔神轻,诸愁皆忘。
无忧点头,抬眉见花焚俗垂目正视,又闻其接道:“明组邑部隐于虺海万年不足,玉娘娘一家代代为主,浴沉月,得兔耳,护樊篱,以保吾部族安然海底,无波无浪,无灾有害。然千年前,玉娘娘未能同吾花家攀亲,无有所出,便有后继无人之忧。”
话音初落,无忧陡闻一声长啸,耳畔得点点马蹄之声,不过半刻,已见不远处四匹良驹,直往五人地点奋蹄疾奔。无忧拊掌,侧目见花焚俗正自含笑,负手身后,长身直立,花须柳眼青梅腮,实在令人一见忘俗。
花焚俗抿唇,轻叹口气,方道:”焚俗曾闻家母偶尔提及,家父本应迎娶玉娘娘之妹,未料......“
无忧见状,又再打眼扫其摆布,左一名流高马大,看着实在壮硕,身被杏黄披风,内里则是水色长袍,面色沉毅;右边来人乃是一袭竹青长袍,冠上佩玉。见三情面状,无忧心下暗道:明组邑财帛到处,诸人皆不怜惜,大家绾金坠玉,倒也难辨身份。
无忧目不暇接,见黛山霞烟,过幽涧细泉,若非早知,怎能猜想此地竟是万丈深海之下?
“玉娘娘得无忧投奔,应是吾明组邑整部之幸。若非如此,即便花家后辈循祖上‘太阴典’习练,也难保大法可成。“
无忧瞧一眼珊奴,欲令其一一举荐,怎料珊奴唯不过痴笑,早因来人忘言。无忧眉头微蹙,摇首轻叹。
珊奴见三人前来,不由分辩,稍一扯无忧上前,施揖笑道:“兄长!隋哥哥!花哥哥!”
“为何?”无忧心下暗道:花家既有花焚俗,便知其父并非单身。
“此人现在那边?”
“无忧女人来吾明组邑未有多时,但是适应?”花焚俗端倪傲视,见无忧脸颊浅垂,不由轻道。
“燕乐?但是马名?”
无忧感花焚俗言语得宜,气质清雅,自是生了好感,朝三人一一施礼,柔声缓道:“无忧见过诸位。“
无忧心下一动,脚下稍顿,询道:“何为太阴典?”
无忧闻言,抬头向上,见辰灿烂目,不由双眼微阖,四方探遍,仍未见日轮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