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世番就被噎了一下，道：“也是……你的才具管家事，本来就是牛刀杀鸡。”半晌后又道，“即使不累，夜里也得好好睡的。”
便叹了口气，道：“柳氏的事你已晓得了？”
话已出口，前面的便也轻易了。何况早些年也多是赵世番顺着她的，现在便还是如当年相处时那般，握了她的手道：“我们和好吧。”
林夫人总不作答，阿宝又哭闹不止，赵世番便有些烦。硬将阿宝抱过来塞到翠竹手里，“将他抱出去哭。”
他便揩去她的眼泪，说：“是我混账……让你悲伤了这么多年。我也，我也很早之前便……”要说出来毕竟是难为情的，他便道，“都已是老夫老妻了，你别哭。”
李嬷嬷不在，翠竹又不非常会抱孩子，阿宝很共同的又大哭了起来。林夫人无法，只得将阿宝再接过来，低缓的收回些催人入眠的乐曲来。赵世番便凑畴昔，试着哄了一下阿宝，随口道：“你又何必非养在本身屋里？将西间清算出来给他住，多安排几个嬷嬷照顾也就是了。你白日里这么多事，已经够辛苦了。”
赵世番恍神有些久。再回神时，便闻声里头传来了孩子哭声。那哄孩子的声音清楚就是林夫人的。
林夫人便直言，“而我虽被旁人说得很不堪，却很有些自视甚高的弊端。若你也与那些闲人一样，约莫我们伉俪间就不是当年相处的景象了。”
林夫人便缓缓的重新提及，“说句不大入耳的话，哥哥。当年我很不解父亲为何就挑中了你――才情平淡，技艺更平常，也就油滑小巧些，却也不过是平常纨绔都懂的油滑。竟无一处能令我佩服的。”
赵世番很有自知之明，晓得这是因为阿宝在一旁的原因，忙就道，“不消，在这里说吧。”
“你说和好……是说这一回就算了，还是要长悠长久的与我好下去？”
赵世番无言以对。
林夫人便抬手止住他，道：“既然如此，有些事我便非要问明白了。”
赵世番这回听明白了，“……是。”
林夫人才又道，“待结婚后我才佩服父亲的目光。你确切与旁人分歧――这世上父亲以外，能容得下我的男人或许很多，可情愿放纵我去做我想做的事的，约莫就只要你一个了。并且竟是我陋劣了，你虽没有文采技艺，却有做事的才气。更可贵的是识才、容人的气度。谢2、庆乐世子他们信重你，可见都是比我有目光的。”
赵世番只道：“夫人说得对。”
林夫人身上便一震，赵世番忙抱住了她。
赵世番道：“……是。”
赵世番并没少展转传闻旁人对他的评价。但是林夫人亲口承认，分量天然分歧。一时竟有些面红耳赤了。
声音抬高了，便有些逞强的意味，非常的温和动听。
她考虑着说话，赵世番便凝睇着她，等她开口。
身后小厮忙从命弄开。赵世番倒是记起来，这一对博山炉也已是旧物了，还是当年他父亲随先皇伐蜀时得来的东西，一向丢在库里生尘。因林夫人不爱熏香，结婚后屋里便未曾陈列熏香炉。那一回他操心弄了西域奇香来，非要令林夫人试，林夫人才从库里寻出这对博山炉来摆上。十几年了，却还摆在屋里。
林夫人听出他的意义，一时便沉默无言。
可她并没真这么做。
赵世番实在是晓得那答案的，只是现在竟然说不出口了。赵世番总不答，林夫人眼睛却又红了，她便又要背过身去。赵世番忙扶住了她，男人都是得寸进尺的。现在他俄然明白了些甚么，竟有些卑鄙的想要等着林夫人本身承认不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