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夫人悄悄拭泪,低声哽咽道:“好孩子……”
姑嫂俩叙话没多久,碧巧已端了一碗冒着热气的补膳过来。
“我上个月也高烧数日不止,醒来以后,统统的事情都健忘了,从说话到穿衣,从礼节到认字,又全数学了一遍,二爷,你是不是也把之前的事情都忘了?”逢春细声低语地对姜筠说道,“你别焦急,只要用心学,渐渐都会好起来的。”
逢春摇了点头,果断不从,她得在病床前一向守着,要么等姜筠熬醒,要么等姜筠……永久沉眠。
逢春攥了攥拳头,沉吟半晌后,方道:“是不是高烧好几天的原因?”见姜箬水灵灵的大眼睛瞅来,逢春强自平静道,“我上个月烧了快十天,醒来今后,好多事情都忘了,阿箬,你说……”言尽于此,逢春又止住话茬。
姜箬非常懂事,晓得母亲忧心二哥,便主动请缨道:“娘,你在这里看着哥哥,我随太医去瞧嫂子,娘,你可别再哭了,细心把眼睛哭坏了。”自家二哥不测变成傻子后,每次不把稳摔了磕了,母亲公开里不晓得流过多少眼泪。
闻言,逢春没吭声,却点点头。
却见姜筠并未吭声,一双黑亮的眸子却盯着她,眼中时而闪过迷惑之色,时而又划过些许难以置信,姜筠眸子里的情感很多,却唯独没有陌生之色,逢春凝睇他半晌,莫名觉着姜筠仿佛熟谙她,莫非姜筠……也被偷梁换柱了?
冯太医忙道:“不敢不敢,二女人言重了。”
只是,还没走出两步,逢春只觉面前金光乱闪,而后脑袋一空,已不省人事。
姜箬眉眼一弯,笑道:“多谢太医了。”
别问她为何这么拼,她这才刚上任,就如此残局倒霉,姜筠不完整好转,她也别想心安理得的歇息,逢春慢腾腾地坐起家,伸脚去穿鞋,忽闻一阵门帘轻动声,姜箬身形纤巧地走了出去,进门便热忱的笑唤:“二嫂,你醒啦。”
这几日,为着姜筠的病势,冯太医可谓劳心劳力,本来吵嘴相间的花胡子,红色的部分又畅旺了一大茬。
逢春收回拭汗的手腕,低眉沉吟半晌,俄然轻声说道:“你是姜府里的二爷,嘉宁长公主是你的祖母,你有一个哥哥和一个mm,我是你的新婚……老婆,我们结婚当日,你从假山上摔了下来,摔断了一条手臂,头部也遭到了重创,连续高烧了十天。”
姜箬嘟了嘟嘴巴,一对儿秀眉微笼:“二哥早上虽只醒了一小会儿,可他仿佛不识得人了,不管是看爹娘,还是看大哥和我,都是一脸茫然和陌生,并且,他既不喊疼,也不说话,我觉着二哥仿佛不傻了……”她的傻二哥之前也病过,可这回醒过来的模样,跟之前都不一样。
逢春温声道:“你们出去吧,二爷这里有我看着。”
逢春在床前整整守了旬日,待看到姜筠的手指悄悄颤抖时,逢春几近是从床边跳起来的,将床边托腮打盹的姜箬小女人都吓了一大跳,见逢春神采大变,姜箬急声问道:“嫂子,你如何了?”逢春指指还闭着眼睛的姜筠,快速道:“阿箬,我方才看到,二爷的手动了,你留在这里,我令人去叫太医……”
陈妈妈等人出去后,屋子里只剩一片沉寂宁谧,逢春连本身纤细的呼吸声,都能清楚的听到,床上躺着的十七岁少年,神采已没那么惨白,但眉心一向紧紧蹙着,仿佛在梦里也忍耐着病痛的折磨,额角也模糊有细汗排泄,逢春捏着柔嫩的手绢,悄悄擦拭姜筠头上的汗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