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越沉默半晌,又问:“那你本日又为何过来?”
初春时节的夜晚,仍然寒凉如水,快意苑的卧房中,姜筠揽着大肚子的媳妇,额头尽是汗意的低声问道:“没有那里不舒畅吧。”逢春神采绯红,悄悄摇了点头,回道,“没有。”姜筠缓缓吁出一口气,带着一点点苦笑的甜美,“整的跟做贼似的。”逢春低嗔道,“谁让你道行不敷,老想着破戒呢。”姜筠摸着媳妇圆滚滚的肚子,说道,“今儿是最后一次了,在你生孩子之前,再不来了。”
姜筠面不改色地笑了笑:“我道是何事,本来是这事,两年前的正月初二,我就已说过,嫤姐儿和晏哥儿底子没有甚么七姨母,也不准逢春再与她有任何来往,岳父莫非不晓得此事么?”
特别是,自打纳了香姨娘,夫婿常过夜陈婢女的屋子,倒也不是不来她的正房,但每次过来,还是是各睡各的,逢瑶就弄不明白了,她身上到底那里不洁净了,惹得夫婿连碰都懒得碰她,某一个早晨,逢瑶忍不住哭着问他,韩越眉毛动也不动,只道:“你如果觉着委曲,我们和离吧。”
行未几时,便到交叉路口,姜筠勒缰驻马,说道:“我们订交,与内眷女流是否相和无干,这就告别了,得闲可一聚……”说着,低头看怀里的小丫头,温声笑道,“嫤姐儿,来,把脑袋藏起来,只能露一只眼睛出来。”嫤姐儿镇静地笑道,“爹爹,要让马儿跑了么?”姜筠笑应,“对,快藏好,我们一口气跑回家。”待嫤姐儿揪着姜筠的外氅,把本身埋没好后,姜筠朝韩越一点头,“告别。”
逢兰笑道:“五姐真会谈笑话,哪就那么夸大了。”说过孩子们的闲话笑料后,逢兰问逢春,“五姐,七姐夫纳了一房贵妾的事情,你可晓得,传闻是韩二太太的远方外甥女呢,七姐姐回家哭过几次,让祖母帮她想辙呢。”
被枕边人恶心的想吐,逢瑶的神采丢脸之极,仿佛脸上被抽了几鞭子似的扭曲,韩逸已冷冰冰再道:“若非为了栋哥儿,为了你正室的面子,你觉得我情愿与你睡在一张床上?你如果耐不住空虚孤单,我与你和离,栋哥儿留下,你另寻别人嫁去。”
陶景心中更加不悦,摆出老丈人的威风:“佑安,大过年的,家里能有甚么事,你且留留,吃过午餐后,我与你有话说。”小女儿逢瑶年前来诉委曲,说她想和五姐逢春和好,但是,五姐夫老是从中禁止,但愿他能出面调剂一番,他已经承诺了,平时没甚么机遇,本日好轻易有了说话的机会,如何也得叫他把事情摆平了呀,刚才那景象……的确不太像话。
姜筠扬了扬眉:“不知岳父要说甚么事,不如现在就说罢。”
韩越悄悄‘嗯’了一声,目光落在陈婢女的脸上,陈婢女悄悄抬起眼睛,望到韩越有些热有些痴的目光时,双颊立时飞上两片红霞,然后快步施礼分开,清丽才子害羞带怯地驰驱,韩越微捻腰间的玉佩,然后去了母亲的院子。
陈婢女福身施礼,低声唤道:“二爷。”
在逢瑶哭慨日子没法过期,姜筠、姚铭、韩越、赵大姐夫四人已到了大门之处,姜、韩两家的小厮已牵马等着了,姜筠先翻身上马,然后从姚铭手里接过嫤姐儿,将她紧紧搂坐在身前,对姚铭和赵大姐夫道:“你们归去吧,我先走了。”一提缰绳,一夹马腹,毛光水亮的高头大马就哒哒哒地往前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