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猛地站了起来,满身一颤,脑中有刹时的空缺。
她转眸不屑地瞥了杭雪柔一眼,“堂堂药王谷出师的大夫,竟连喜脉都诊不出来!真是个庸医!”
杭春山扬襟跪下,拱手恭声大喝,“恭喜皇上!贵妃娘娘少阴动甚,来往流利,虽有些气血虚涩,但指下油滑,如珠走盘,此乃喜脉无疑!”
“混账!”天子听着林贤妃头头是道的阐发,逐步将刚才内心一刹时的欢乐压了下去。
杭春山终究收回击,站了起来。
一语既出,殿中世人顿时神采骤变。
“您如何就不想想!厌胜之术是谁发明的?眷棠宫寝殿这么多,贤妃偏就这么巧能把耳坠滚进床底下?另有那避子药如果有人打通玉竹用心栽赃嫁祸的呢?”
他满目厉色走进左倾颜,一张脸黑沉得可骇。身为上位者的威势和蔼场在这一刻展露无疑,“人都死了吗!还不快把左倾颜给朕拖下去!”
天子龙目浮沉不定,落到棠贵妃紧闭的双眸上。
“娘娘身子本就虚寒难孕,皇上这一桶冷水泼下去,龙嗣还要不要了!?”她涓滴不给人思考的时候,恨铁不成钢地急声诘责连连。
宴厅中的人在正主都接踵分开后,也都连续散场。
他口气阴鹜,带着凛冽杀意,“左倾颜!你是不是想让全部定国侯府给你陪葬?!”
她垂眸跪着,头发早已被茶水浸湿,茶水顺着头发滴落在衣衿上,濡湿了一大片。
“喜新,你亲身去,把太医令给朕请过来。”
重新到尾,她只要这一句否定,从未有其他辩白之词。
而她越是沉寂,就越是让杭雪柔心中忍不住慌乱。
她似无所觉,长长的眼睫挡住视线,掩去眼底的流光溢彩。
“嘭!”
“左倾颜!”杭雪柔气得满身颤栗,咬牙切齿对着天子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