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不为所动,皇后目光含怒射向一语不发的棠贵妃,“贵妃就是这么教诲三皇子的?”
娘家的信赖,或是定国侯府中馈之权,本日只能二者择其一。
“本宫的确有些乏了,皇后娘娘,臣妾先行辞职。”话罢,也不睬会凤眉倒竖的皇后,棠贵妃留下了蒋嬷嬷和左倾颜,带着一干宫女独自分开。
皇后沉默看着,凤袍当中指甲盖刺入掌心,模糊颤抖。口口声声说,摒挡后宫是皇后之责,现在,却当着她的面发落尚书府的婢女,这个上马威,来得猝不及防!
“用心将颜颜引到衡王寝殿来的,是不是她?”
“谢皇后娘娘体恤,谢四殿下厚爱!”
纵欲过分面色有些浮肿的祁衡阴沉着脸,不情不肯走了上来,在他狭促的目光中屈膝跪下。
祁烬敛眉拱手,眸子里毫无颠簸,“母后息怒,这话可不是儿臣说的,惩办四弟,是父皇的旨意。”
祁烬黑眸中带着一丝玩味,视野淡淡扫过祁衡,声音冰冷,“四弟玷辱了父皇赐婚给本殿的女人,若不惩办,今后皇室后辈争相效仿,这皇宫另有何端方可言?”
祁衡怒意翻涌,抬眼就撞上了祁烬那双熟谙冰冷的黑眸,悄悄一瞥,让他难以禁止地头皮发麻,手脚冰冷。
“是,谢皇后娘娘明察秋毫。”左倾颜谢了恩,只见棠贵妃的目光落在了翠微身上。
皇后沉下脸来,“你在胡说甚么!”
喧闹的寝殿门口总算温馨下来。
祁衡只得跪着挪动膝盖来到祁烬跟前,接过圣旨,他一跃而起,用力拂去膝上的灰尘,咬牙道,“三哥,你好得很!”
否定只会让她下半辈子在衡王府过得生不如死!
皇后不由扬起凤眉,冷哼,“皇上旨意安在?”
皇后凤目隐去不甘,领着世人跪迎圣旨。
四皇子也不知何时获咎了烬王殿下,今儿个的事恐怕不能善了。
当祁烬慢斯层次地从身上取出一张褶皱的黄绸时,世人不由唇角微抽。
祁烬神采冷酷,扬声高念,“祁衡接旨!”
身后蒋嬷嬷凛声答,“就是这个贱婢。”
“娘娘饶命!奴婢刚来就被人打晕了…”翠微惊呼一声,已被蒋嬷嬷扭停止臂,拖着往外走,“大蜜斯救我!奴婢都是为了你啊!”
“父皇有令,皇四子祁衡秽乱宫闱,私德废弛,姑从宽典,仍示薄罚,着即禁闭王府三月,无召不得擅出。钦此。”
皇后只得扯出一个笑容,“左大蜜斯率真敬爱,今后偶然候进宫,多到椒房殿来玩。”
“殷黎心!”刘氏忿忿瞪着她的后脑勺,她没想到,殷氏为了侯府大权,竟真的敢撇下娘家人。
祁烬一个生母卑贱的庶子,不过是因寄养在盛宠不衰的棠贵妃名下,才得了父皇正视。凭甚么踩在他这其中宫嫡子头上!
棠贵妃的声音清冷无垠,“拖下去,马上杖毙。”
这岂不是明着调侃中宫皇后包庇嫡子,厚此薄彼。
这话实在狠狠打了她中宫之主的脸面,皇后勃然大怒,“你好大的胆量,何时竟轮到你来教本宫端方了!”
“姑母!你怎能如此对我!”
左倾颜淡然看着殷恬恬半死不活的模样,想起翠微最后的话,将怒意隐于眼底。
左倾颜心中嘲笑,殷氏的挑选她一点也不料外。因为,殷氏最大的背景向来不是娘家,而是阿谁一手将她送进侯府的人上人,一旦失了对侯府的掌控权,她就是废棋一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