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烬一个生母卑贱的庶子,不过是因寄养在盛宠不衰的棠贵妃名下,才得了父皇正视。凭甚么踩在他这其中宫嫡子头上!
见他不为所动,皇后目光含怒射向一语不发的棠贵妃,“贵妃就是这么教诲三皇子的?”
祁烬的目光这才落到左倾颜身上,薄唇紧抿,带着寒意,“是谁说要找你二哥一起出宫稳定跑的?”
清楚被人用强,还要伏低做小,上赶着求旨赐婚,刘氏喉咙腥甜,狠狠咽了下去,她拉住身材生硬的殷恬恬,半压着她的头伸谢。
“说实在的,三哥还很多谢你。”他薄凉的目光扫过面色发白的殷恬恬,意味深长道,“多谢四弟替我处理了这个大费事,前几日你看上的那匹宝马,明日三哥让人送到你府上,当是谢礼了。”
“皇后娘娘,现在本相明白,您可另有甚么话要叮嘱颜颜?”棠贵妃清冷的声音传来。
祁衡只得跪着挪动膝盖来到祁烬跟前,接过圣旨,他一跃而起,用力拂去膝上的灰尘,咬牙道,“三哥,你好得很!”
身后蒋嬷嬷凛声答,“就是这个贱婢。”
殷氏当即狠狠扣了三个响头,“贱妾该死,半个月前殷大蜜斯来府上做客,偶然间看到这块暖玉,甚是喜好。贱妾就自作主张,将她送给殷大蜜斯…”
“烬儿,不得对皇后娘娘无礼。”棠贵妃轻咳了一声,轻描淡写的一句,却未曾说祁烬半句不是。
皇后沉默看着,凤袍当中指甲盖刺入掌心,模糊颤抖。口口声声说,摒挡后宫是皇后之责,现在,却当着她的面发落尚书府的婢女,这个上马威,来得猝不及防!
这么看来,那人救走了她,还把她吃干抹净后却跑了。脑海里不由闪现一张皑皑涧上雪的冷俊面庞,心肝一阵狂跳。
左倾颜攥紧了腰间长鞭,只恨不能一鞭抽到他鄙陋的脸上。
“衡儿,随本宫走!”皇后冷冷睇了他一眼,带着祁衡扬长而去。殷氏和刘氏相视一眼,也带着殷恬恬疾步分开。
“本宫的确有些乏了,皇后娘娘,臣妾先行辞职。”话罢,也不睬会凤眉倒竖的皇后,棠贵妃留下了蒋嬷嬷和左倾颜,带着一干宫女独自分开。
转角处白袍如雪,祁烬徐行而入,收起唇角那丝冰冷的笑意,周遭的温度因他的到来而骤降——
“娘娘饶命!奴婢刚来就被人打晕了…”翠微惊呼一声,已被蒋嬷嬷扭停止臂,拖着往外走,“大蜜斯救我!奴婢都是为了你啊!”
娘家的信赖,或是定国侯府中馈之权,本日只能二者择其一。
这话实在狠狠打了她中宫之主的脸面,皇后勃然大怒,“你好大的胆量,何时竟轮到你来教本宫端方了!”
皇后只得扯出一个笑容,“左大蜜斯率真敬爱,今后偶然候进宫,多到椒房殿来玩。”
四皇子也不知何时获咎了烬王殿下,今儿个的事恐怕不能善了。
“母妃经验得是,春夜寒露重,母妃不宜吹风,不如早些回宫。”对着棠贵妃,他的语气里多了一抹显而易见的亲和。
否定只会让她下半辈子在衡王府过得生不如死!
祁烬敛眉拱手,眸子里毫无颠簸,“母后息怒,这话可不是儿臣说的,惩办四弟,是父皇的旨意。”
她磨着牙在内心嘀咕,一侧眼,却见祁衡意味深长的目光黏在她身上,一双色欲熏心的桃花眼微微眯起。
左倾颜心中嘲笑,殷氏的挑选她一点也不料外。因为,殷氏最大的背景向来不是娘家,而是阿谁一手将她送进侯府的人上人,一旦失了对侯府的掌控权,她就是废棋一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