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只听院内传来一阵短促的脚步声,紧接着,在两名仆人的簇拥下,一个矮胖的三十多岁的男人,头戴瓜皮帽,穿戴一身裘皮袄裤从门里奔了出来。
三麻子蹙了下眉,又点了下头:“米西的有?”
我见三麻子神采猛地一沉,内心也咕咚一下,暗叫不好。
他要干啥去?叫人?还是……
这他娘的坏了。我牛逼瞪眼标架式没了,身子不知不觉地沉了下去,心机着如何跑路,可眼下这环境,如果“滚地龙”发一声喊,别说三麻子,就是我,也绝对逃不掉,人家持枪在跑楼上等着呢。
他这一嗓子,把在门口抽烟的俩仆人也轰动了,猛转头,同时一愣,瞪眼张嘴地看着我们,傻了。
“滚地龙”和那两个仆人一看昏了,跑也不敢跑,忙抱拳躬腰,连嚷:“太君,太君息怒,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请高抬贵手,赔罪赔罪了……”
说完,两人同时大笑起来。
我内心一咕咚,这可不是个好兆头呀。
三麻子和我一前一后,头缠布条,身穿‘睡袍’,一个拄着棍,一个握着‘军人刀’,昂头瞪眼地,跟谁欠了我们八百吊钱似的,晃着膀子就劈面走向了沿街来的几小我。
这儿窜改不大,救我命的那颗街边大柳树还在那儿,只是没了树叶,张着光秃秃地枝桠,显得有些苦楚。
乞食的不像乞食的,乡民不像乡民,更不是啥子当局公职职员或皇协军将官,这他娘的是俩啥东西?
我放眼望去,院子里没啥窜改,只是东配房边多了阿谁‘炮楼’。
“滚地龙”冲她招了动手,丫头忙凑了过来。
这么丰厚的菜肴,我们但是好久没吃了。
俄然,他抬腿一脚,“咚”地踹在了那丫头的肚腹上,丫头惊叫着腾空飞出了屋门,“咣”地砸在了地上,连翻两滚,不动了。
不料,他却站在那儿,眯着一双小眼,迷惑地冲我们打量起来。
“滚地龙”忙一抖脸皮:“嘿嘿,太君,您过誉了,我的雕虫小技,嘿嘿…….”
就在我浑身悄悄颤栗的时候,三麻子却又破口痛骂:“八格!”
“*&^%$#@*&……”三麻子又骂了一通鸟语。
近了,一看那几小我都是乡民打扮,一个个破衣烂衫,灰头土脸地或挑着担,或挎着篮,应当是去赶集的。
不料,他却冲那丫头一挥手,那丫头吓得一颤抖,溜溜地躲进了里屋。
“这是干啥的,咋这打扮呀,哥哥。”一乡民小声问另一乡民。
心想,就看这最后一招了,若再镇不住那几个土鳖,我们就只要等死的份了。
等我们沉脸瞪眼地又赶了几步,这才觉悟过来,急三火四地从肩上摘下枪来,齐齐对准了我们:“站住!”
但我不晓得这个“滚地龙”是属于啥级别的,万一他精通日语,那不消两个回合,我们的身份就会完整露陷。
“八个牙驴!”三麻子大吼一声,把手里的拐棍一抬,“甚么的干活?”
“滚地龙”堆笑着坐到桌劈面,打眼一看茶碗里没泡茶,脸皮一抖,冲里屋吼道:“妮子,滚出来!”
不知谁说的这句话,立马引发了其他几个乡民的共鸣:“对对,就是,就是,要不也不会被人打断腿成了瘸子,另有那年青的,那眼神,一看就是个二逼……”
我娘,是日本人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