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位大将军笑容顿敛,面面相觑,接着同时望向沙盘。这如何能够?从沙盘推演看,安东军不要说攻打平壤了,就连攻陷青川,堵截平壤和鸭绿水的通道都难以完成,如何一转眼安东军就攻陷了平壤?
宇文述判定决策,不进平壤城,东征统帅部就设于萨水西岸的青川城。
乙支文德当然要争夺最好成果,而平壤投降权贵主动献城,为王国存留、种族保全缔造了最好前提,乙支文德所要做的便是“锦上添花”,便是最大程度保存高句丽的军队。只要高句丽军队在,高句丽另有一丝元气,高句丽就有东山复兴之但愿,反之,若高句丽没有军队了,元气断绝,王国转眼即灭,种族亦在不远的将来灰飞烟灭。
乙支文德的确比李子雄更早接到平壤沦陷的动静。平壤沦陷,乙支文德有所预感,毕竟高句丽与中土底子不是一个品级的敌手,高句丽能对峙三年已经是古迹了,失利亦在道理当中,只是不能接管的是,平壤不是被仇敌霸占的,而是被自家叛徒拱手相送的,高句丽不是被中土打败的,而是被自家叛徒出售的,这让他出离气愤,绝望心死。
右候卫大将军郭荣、左御卫大将军薛世雄和左武卫大将军崔弘升接到这一动静,均是一声嘲笑,嗤之以鼻。从战役发作开端,三年了,高句丽一次次投降,一次次出尔反尔,中土这边早就不信赖了,特别现在安东雄师杀进了高句丽要地,正在青川一线发力猛攻,平壤岌岌可危,这类局面下高句丽遣使投降,目标不过就是实施迟延之术,中土又岂能被骗?
郭荣、薛世雄和崔弘升懒得出面,因而请武贲郎将裴仁基做代表对付一下。三位大将军对此事均不上心,重视力都放在安东雄师身上,且都焦炙不安,因为安东雄师已经给第三次东征缔造了最好战机,但宇文述却果断履行圣主和中枢之决策,甘愿放弃战机,也不肯当即渡河援助安东雄师,如此一来,安东雄师孤军深切,内无粮草,外无救兵,只能与高句美人打个两败俱伤。只是,李风云有这么笨拙?如果李风云有这么笨拙,还能在短短两年时候内异军崛起?李风云必有后招,但是,三位大将军每日沙盘推演,均是看不到逆转之能够,这让三位大将军忧心如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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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日,早已进入高句丽疆场,并霸占高句丽西北重镇毕奢城的海军,也在来护儿的率领下,由水路赶赴平壤。
“某信赖你。”裴世矩笑道,“某在长城等你胜利返来。”
“平壤何时沦陷?”郭荣问道。
郭荣、薛世雄越想越是郁愤,而之前一向主张尽快渡河作战的崔弘升却俄然悲观了,一言不发,底子不提渡河的事。
“安东军攻陷了平壤。”
“蒲月初十。”裴仁基回道。
七月十七,圣主率行宫到达怀远镇。
三位大将军相互看看,不约而同地笑了。
这是圣主和中枢没有想到的,固然他们借助东征的终究胜利逆转了鼎新派在政治上的颓势,但接下来的政治局势对他们非常倒霉,因为李平原和安东气力的急骤扩大,因为南北战役的吼怒而来,以裴世矩为首的政治权势将在最高决策层博得更多话语权,以五大超等朱门为首的山东政治个人亦将在与关陇、江左政治个人的斗争中博得贵重上风,如此一来,以圣主为首的鼎新派就堕入了更大伶仃,对朝政的节制就愈发艰巨,因为非论是关陇政治个人的保守力量,还是山东政治个人和以裴世矩为首的中间力量,都必将借助李平原和安东崛起对中土政治格式所形成的庞大打击不遗余力地掠取政治好处,能够预感,从平壤沦陷、东征胜利结束这一刻开端,中土的政治斗争将进入新一轮飞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