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么人？不都是当事官员吗？”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提及打趣话，朝房里传出开朗的笑声。
张居正点点头，他为王国光的态度窜改而欢畅，措置辽东大捷一案是要处罚人的，如果吏部尚书不共同，则的确没法停止。他为老朋友的深明大义而打动，因而开打趣说：
“甚么事？”王国光警悟地问。
“酒？”
却说王国光把张居正领到朝房，两人是老朋友，见面便省去很多客气。刚坐定，张居正一眼瞥见王国光坐椅前的茶几上搁了一把极品的紫沙壶，他不想一上来就谈溜尖的题目，因而指着紫沙壶笑问：
“你甭吹。”
“这里头能够有诈。”
“是呀，子维兄家里是山西省最大的盐商，可谓富甲全省，有的是钱，送个把极品的紫沙壶算得了甚么。”
“没想到你汝观兄的内心也有这类吃大户的思惟，”张居正虽是耻笑，却并无歹意，“不过，你要记着那句话，吃人的嘴短，拿人的手软。”
“是的，《岳阳楼记》开篇第一句话‘庆历四年春，滕子京谪守巴陵郡’，记叙的就是这件事。一场鼎新失利，倒是留下了两篇好文章，一篇是方才讲到的《岳阳楼记》，另一篇是客死姑苏的苏舜钦写的《沧浪亭记》，本都是柄国大臣，最后沦落为一介文士，岂不悲哉！”
“汝观，你也学着喝茶了？”
王国光问道：“你想想，因辽东大捷而加官晋秩的，都是些甚么人？”
“你放心，该踢的时候，咱毫不包涵。”
“高拱的思疑不无事理，但终无实据。”
“还没有，”张居正答复，“昨日，光懋将本子的副本送到我的手中，何时呈奏皇上，他等我的唆使。”
张居正向来没有见到王国光如此冲动过，对这位风雨同舟存亡与共的政友，他不肯有一丝半点儿的伤害。并且贰内心也承认，王国光说的都是究竟。为了此次说话，他作了充分的考虑，但事到头来，他仍不免感到难堪。他想替本身辩白，刚开口喊了一句：“汝观……”
“不谷不但记着，我是心中藏之，何日忘之。”张居正不愠不火，眼波深沉，“但是，汝观啊，我也提示你，不要健忘了你我年青时立下的抱负。当时候，你在户部当主事，我在翰林院里当编修，都还只是个劣等官吏。当时的宰辅是严嵩，他利欲熏心，挟威权以自重，大肆卖官鬻爵。各衙门当道大臣，为了保全本身的官位禄秩，几近有一多数趋炎附势，与之同流合污，乃至吵嘴倒置，政事窳败。有一次，记得是个大雪天，你我凑在一块儿喝闷酒，群情政事表情废弛，然后是你发起，我俩一道顶着胡蝶般的大雪电影跑到香山脚下，寻觅那一座早已褴褛不堪的钟馗庙。对着泥胎剥落的钟馗泥像，我俩焚香祷告，希冀这位打鬼豪杰再次君临人间，以打扫政坛妖氛，还我腐败吏治。汝观，你还记得这件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