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来了。”
“赶他走？”张文明一愣，觑着赵谦，嗔道，“为甚么要赶他走？”
张老太爷忘了头痛，瞪着赵谦，抱怨道：
“不平！”
“在你们眼中，衙门中人都是只认银钱不认理的歹人。明天，我宋某偏要对你们说，我断念援救你们，不收你们一个铜板。”
“税关的人，一个个都似活阎王，犯在他们手上，不丢命也得脱层皮。以是你们两个必然要告他们。”
“我只叮嘱你一句，万不成节外生枝。”
“不但是中山狼，并且正在发情！”赵谦咬牙切齿暴露一副恶相，尽自咒道，“一粒老鼠屎，打碎一锅粥。金学曾一来，荆州就休想安静。”
“事情是你引发来的，治起罪来，你也不能轻饶。”
陈大毛一听，也赶紧接嘴：“对呀，我家欠下四两多匠班银，也冇得钱还，我也不消救了。”
张文明摇点头说：“这事儿，跟他没干系。”
说到这里，赵谦起家告别，刚站起家来，忽有家人来禀报：“老太爷，荆州税关金大人求见。”
“为了帮你们打赢官司。”
“至今还在昏倒着没醒过来呢。”
陈大毛一咬牙，狠心说道：“斩首就斩首，我认了。”
“聊聊也可得。”绿头苍蝇是个打不怕的角色，这会儿见宋师爷面善，不似来找茬儿的，便又出困难说，“你先得给我们弄点吃的。”
狱卒脸一横又要发作，宋师爷把他拦住，从身上搜出一点碎银递到他手上，说：“你去街上买几样菜筛一壶酒来。”
“如此说来，这金学曾真是一匹中山狼了。”
“这是千真万确的事，税关衙门上高低下，到处都是我的耳报神，他金学曾做啥事都瞒不过我。”
“这是啥时候的事情？”
“出息弘远，就不会从北京跑到荆州来了，”金学曾一笑，又道，“愚职到荆州的第二天，就去看了那座大学士牌坊，传闻是赵大人建议修建的，功德无量啊！”
“是，但宋大人讲的衙门端方我确切不懂，可别为体味气把事儿办砸了。”
“这第三条也很紧急，因围殴事件产生在江陵城内，卑职筹办归去找来江陵县令，责成他就此事写一道题本急奏皇上，一申民意，二劾税官残暴。”
“该不会……”陈大毛把剩下的半句话咽了归去，接着就是几个清脆的酒嗝。
“那也叫晚餐？”绿头苍蝇眸子子一翻，开口就噎人，“一勺子饭倒有半勺沙子，一瓢菜是空了心的老菜薹，猪都不吃。”
“赵大人，你这荆州府衙门的糙米饭，真正称得上天下第一甘旨啊！好吃，好吃！”
李狗儿摇点头，陈大毛看看本身一双皮开肉绽的手，苦笑着说：“我倒是念了两年的书，但几个字儿写出来像是鸡脚扒的，何况这手已是不能握笔了。”
“脑袋晕沉沉的。”张文明有气有力答复。
“传闻我的前任李大人来，赵大人赠给他‘有为而治’四个字，愚职此次到任，不知赵大人又有何真言相送。”
“扫尾的几句话，应当如许，”陈大毛想了想，念叨，“我陈大毛与李狗儿，实在委曲得很，我们两家欠税是真，但向来就不认账，只是人穷志短，一时还他不起。但偌大江陵城，欠税的何止我们两家，越是大官家大富户欠得越多，为何不去逼迫他们，反而要对我们丁民小户大刑服侍？说穿了，荆州税关是狗眼看人低。大官家他不敢逼，逼了就自断出息；大富户他不能欺，欺了就断财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