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若生也比平常要迟上两分才起家。
若生顿时明白过来,就悄悄扯了扯朱氏的袖子,轻声道:“这是想让您跟着一块去呢。”
本来是四堂妹呀……
因而在他的带领下,连家硬生生从黑洗成了灰。
昨儿个还是大雨瓢泼,转眼便晴空万里。
宿世她总往四房跑,三房却来得极少。
一条条四通八达的水路,有了可贵的安宁。
连二爷用了两只,还不忘提了公筷亲身给若生和朱氏别离夹了只到碟子里。
半夜时分,绿蕉轻手重脚起家,出去为她掖被子,头一低便瞧见她在笑。闭着眼温馨睡着,身形伸展放松,眉头未曾蹙起,唇角反倒是挂着抹澹泊的浅笑。
他这才坐下,夹了他喜好的翡翠烧卖吃。荷叶边的薄皮里包的是素馅小菜,口儿上倒缀着火腿细茸,形状石榴,身绿如翡翠,颇得连二爷眼缘。味道也好,鲜美适口,滋味利落。
绿蕉亦步亦趋地跟着,见她望向本身就微浅笑了笑。
若生熄灯睡下后,也可贵好眠了一夜。自她前些日子在桂花苑里醒来,这段时候她就一向未曾睡好过。明知眼下统统安乐,可她只要一阖上眼,就少不得恶梦连篇,睡到半夜大汗淋漓醒来是常有的事。但彻夜,她睡得很好。
推开门看了两眼天,他惊得合不上嘴,因而就穿了鞋仓促忙忙跑去同朱氏说,“扫晴娘”是真的!
连二爷就翘了翘嘴角,笑起来了。
现在南来北往的船只里,起码另有一多数都属于连家。
她就也忍不住笑起来,略清算一番往反向走了去。
“你方才还说进了仲春,蒲菜该能吃了?”连二爷皱眉,一脸迷惑地看着她。
大胤多水路,多漕运,天然也就多水盗水匪。大如某些沿岸帮派,小如零散孤舟鼠辈,林林总总,多如牛毛。连家是这里头最有权势的一支,一旦没了连家,本来的安静就会被刹时突破。
大胤朝多水,都城依水而建,偌大的一条运河更是早已挖得,由北到南,一通到底,大大收缩了几地之间的路程。漕运在大胤一向非常昌隆昌隆,而连家几代来一向掌着大胤大半的水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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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再过些时候,这蒲菜就该老了。越是图鲜嫩的东西,越是难求。他们身在都城,委实不轻易吃上。
“扫晴娘”贴在窗子上,安温馨静地望着夜色。
她展开眼时,窗外已是一片敞亮。
若生拖着他不放手,道:“这会可吃不上。”
朱氏原只是剪了纸人来哄一哄他,权当是个乐子。没曾想,这天傍晚,已接连下了几日的雨竟真的垂垂小了,比及各处掌了灯,天上就已不大有雨丝落下,只要早前积聚在檐上的雨水滴滴答答往下掉,未几时便在地上汇了一小汪清泉。
他一会工夫已想得妥妥铛铛的,扭头就要找人去传话。
原就跟着他的金嬷嬷愣了愣,在旁答:“奴婢跟您去。”
小小的若陵纳罕不已,此番连二爷见了也是一脸诧异。
四叔身边甚么时候用上了这点年龄的丫头了?
跟着人进了后罩房,她先瞧见了门口站着的小丫头,十岁高低的模样,梳着辫子,上头戴了朵珠花,模样素净得很。见她走近,就伸手去撩帘子。若生扫她一眼往里头走,却发明这小丫头也跟着走了出去,不由微微蹙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