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消不消!”若生回过神来,赶紧拦住,“洁净得很,是我瞧差了!”
“三叔,”她思忖两句,敛神收回视野,福了一福,同连三爷道,“算算日子,去平州的那行人该当已有动静了。”只是眼下还不晓得究竟是好动静还是坏动静。
这么多年来,三叔身边更是连半个通房丫头也无,更不必说妾室。伉俪敦睦,后代成双,人间静好,想必也就是如此了。
斯须,耳畔传来一阵笛声。
一传闻起了闲事,四女人就噤了声,退开两步自去庭中石桌前拣起一卷书,认当真真看了起来,并不跟在中间猎奇多听。
说来三婶也是这般性子的人。同一贯好皮相的连家人比较起来,三婶的样貌却只是平平,但她脾气好,冲人笑着说句话,这脸上的眉眼就都仿佛变得动听了两分。
若生谢过接了展开来看,一眼就看到上头那行字写着——暂无动静。
“爹爹,三姐夸你呢!”四女人闻言雀跃起来,趁着连三爷一曲将尽冲上前去,朗声说道。
一来若生年事不算大,但也不小,饶是连家没甚么端方,暗里里伶仃来见三叔说话真论起来也有些不大成模样;二来若生跟四堂妹夙来不靠近,能得此机遇多会会,总好过连面也见不上。
明显是她说想来寻四妹说话,原该是她上门拜访才是,可四妹却当即就接上了话说,派人支话让她去桂花苑便是。
这时,她闻声身边传来三叔暖和安慰的声音:“你也别急,我让他们留在平州再刺探一段时候,只要有过这么小我,就必然会有蛛丝马迹可供清查。”
她晓得三叔是个才子,但是这却还是第一次亲耳闻声他吹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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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垂垂的,若生的眼眶红了。
明面上三叔性子淡薄,并不大喜好同人应酬打交道,虽则和连家其他几位主子干系不错,但也不算太密切。再加上他是庶出的,落在故意人眼中,就愈发显得生分了。
琴棋书画,任挑一件,三叔都信手拈来。
为人本性如何,偶然候真的只需几句话就能看明白。
四女人瞧见,慌了起来,轻声喊她“三姐”,“你如何了?”
此时距雀奴被卖也已过了两年,吴亮一家是否还在平州委实说不好。也许在那大妇卖了雀奴以后,他们就举家迁走了也保不齐。
虽则不比颜先生跟国子监里的那些大师,可他的书画在坊间也是排的上号的。
连三爷点点头,取出一封信给她:“半个时候前才送到的,正巧你使了人说要来,我便没让人给你送去。”
若生听着,颊边笑意更深。
这大略就是骨子里的美了,像一坛酒,埋在地下,历经光阴磨砺,反倒会变得愈发香醇。
她别过脸抹了抹眼角,笑说:“三叔的笛子吹得太好。”
若生模糊明白他的心机,又兼晓得他宿世了局苦楚,连带着四堂妹宛青的日子也过得很不好,不由心生悲怆,遂牵了四女人的手,轻笑道:“这可敢情好,我往前就想着要来寻四妹一块说说话呢。”
可实在,他才是阿谁最为重视血脉亲情的人。
到了第四年上,她又得了一个儿子。
那只钗剩下的琐细,换了铜钿,被她悄悄放在了朱氏的承担里。
她明白这件事不轻易,看了信,心中固然绝望,却并没有绝望。
二人临时候在外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