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我要去探亲……
巡士——你探去就是了。
庄子——我是过路的,见他死在这里,救了他,他倒缠住我,说我拿了他的东西了。你看看我的模样,但是抢人东西的?
庄子——再见再见。
巡士——没有衣服就不能探亲吗?
(7)诚意朝礼:玄门经籍中常用的话。意义是诚恳诚意地礼拜。
庄子——你此人真是不明事理……
(10)“死生有命”:是孔丘弟子子夏的话,见《论语·颜渊》。
巡士——这真是……带你去做甚么用呢?不要拆台了。罢休!要不然……(极力的挣扎。)
庄子——渐渐的,渐渐的,且让我来研讨一下。你是如何睡着的呀?
太上老君!敕!敕!敕!……敕!
巡士——(收回警棍,)“知人知面不知心”,谁晓得。到局里去罢。
男人——(揪得更紧,)要不然,我不能探亲,也不能做人了。二斤南枣,斤半白糖……你放走了他,我和你冒死……
男人——(揪住他,)你这贼骨头!你这强盗智囊!我先剥你的道袍,拿你的马,赔我……
(14)圜钱:周朝货币。《汉书·食货志》:“太公为周立九府圜法……钱圜函方,轻重以铢。”
六合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员,辰宿列张。
男人——我没有衣服呀。
男人——你说甚么?
巡士——(窘急,)不成!
巡士——(摆脱着衣角,)我没有体例想!
(15)上流的文章:林语堂在《宇宙风》第六期(一九三五年十仲春)颁发的《烟屑》一文中说:“吾好读极上流书或极下贱书,……上流如佛老孔孟庄生,下贱如小调儿歌民歌盲词。”
庄子——渐渐的,渐渐的,我的衣服旧了,很脆,拉不得。你且听我几句话:你先不要专想衣服罢,衣服是可有可无的,或许是有衣服对,或许是没有衣服对。鸟有羽,兽有毛,但是王瓜、茄子赤条条。此所谓“彼亦一是非,此亦一是非”,你当然不能说没有衣服对,但是你又如何能说有衣服对呢?……
庄子——(焦急,)你再听我讲:你原是一个髑髅,是我看得不幸,请司命大神给你活转来的。你想想看:你死了这很多年,那边另有衣服呢!我现在并不要你的谢礼,你且坐下,和我讲讲纣王当时候……
巡士——甚么?
男人——胡说!这话,就是三岁小孩子也不会信赖的。我但是三十三岁了!(走开来,)你……
六合玄黄!
(毫无影响,好一会。)
庄子——疼吗?
庄子——你静一静,不要着慌罢。你是方才活过来的。你的东西,我看是早已烂掉,或者给人拾去了。
(毫无影响,好一会。)
巡士——你要如何样呢?
太上老君吃紧如律令!敕!敕!敕!
男人——谁不明事理?我不见了东西,当场抓住了你,不问你要,问谁要?(站起来。)
男人——我如何办呢?
(3)道冠:羽士帽。按以老,庄为代表的道家学派并非宗教,庄周亦并非羽士。因为道家思惟对厥后的玄门有相称影响,以是玄门奉老聃为教祖,尊称他为“太上老君”。这里也把庄周写作羽士装束。
男人——(嘲笑着退开,)好,你还我一个死罢。要不然,我就要你还我的衣服、伞子和包裹,内里是五十二个圜钱(14),斤半白糖,二斤南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