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大胆些往下想,秦彦昭诗中所言之“烦忧”,或许……便与左四娘有关。
阿栗便张大眼睛看着她道:“因为女郎帮了阿胜哥哥呀。他说他之前一向待在马房,做的活计又脏又累,厥后是女郎让我阿爷谢他的拯救之恩,成果当天他就调去了门房。我阿爷说这都是女郎记取他,叫他记得女郎的恩呢。”
“如何了?西院那边没动静?”吴老夫人问道,淡淡地扫了她一眼,随后便将长竹枝靠近唇边,“噗”地一声吹熄了火苗。
莫非,此事竟也与秦彦昭有关。
房间里温馨了好一会,吴老夫人立在窗边的身形方才动了动。
吴老夫人皱了皱眉,竹尖上的火苗立即晃了几下。
那左家有两位旁支的郎君,似也在萧家属学附学,据她宿世所知,这两个左郎与秦彦昭颇是密切……
但是转念一想,这搜检终是大事,那林氏做事却总有些毛手毛脚的,万一查到了东萱阁这里,她们下头的人倒是难堪,总要吴老夫人给出个章程才行。
蒋妪微微躬身,抬高了声音禀报导:“正如夫人所料,西院夫人派人封了院子,正在满院搜检,动静闹得极大。现在三郎与三娘的住处已经锁了,一个挪去了东楼,一个挪到了西华居的配房……”
傍晚笼上了窗棂,白沙沙的窗纸上,度上了一层极浅的昏黄,让人想起摆放了好久的书卷,那曾经的洁白如新,在工夫中逐步消磨了去,最后只剩下了陈腐的薄与脆,风一吹,就散逸成了灰。
阿栗闻言,面色规复了一些,忙不迭地点头道:“我晓得了。”
秦彦柏的住处搜到了左四娘的诗作,这也就罢了,秦府庶子与左家庶女之间郎情妾意,这难道功德?钟氏为甚么紧接着便封了西窗书斋?
秦素忙放缓了语气,和声道:“我并非此意。我的意义是说,你能探听到这些,这是极好的。只这些事你听来以后,只可奉告我一小我,不能再说予旁人,晓得么?”
门帘悄悄挑开,蒋妪行动轻盈地跨过门槛,一身青布衣裙,乌黑的头发梳得平平整整。
“你如有空便奉告他,有些事情我确切需求他帮手。”秦素和声轻语。
阿栗连连点头,大大的眸子转了转,面上可贵地暴露了一丝滑头:“是,我懂啦。女郎放心便是。”
进屋后,她便将门边的小鬟遣去了廊下立着,方行至吴老夫人的跟前站定,肃着一张脸,两弯长眉压了下来,深褐色的眸子如冰一样地冷。
“此事不成再对人言。”思忖半晌后,秦素决然说道,面无神采地看着阿栗。
秦彦昭之事所连累出的,不但秦彦梨与秦彦柏兄妹,说不得亦有左家手笔。
钟氏脱手如此之狠,说不得亦是因了左家。
听着阿栗的话,秦素的眉心已经蹙了起来。
当初她由着性子帮了阿胜一回,阿胜能够记得,这便最好了。他在外院做事,今后有多少忙要他帮,秦素自是求之不得。
“谢我?我有何可谢?”秦素问道,心底里倒是一片了然。
她细细地将西院的景象说了一遍,又道:“……东院夫人现在也听了这事,便也说要叫人在东院里搜一搜,说是太夫人说的,现在正值孝期,各院皆需谨遵礼法,毫不成有逾制之事产生。”说罢这些,她便微垂了头,束手而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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