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他总算又在程廷桢面前拿回了第一谋士的职位,心中对周伯明实是恨得要死,只是顾及谋士风采,这才未曾口出恶言,私底下却将对方祖宗八代都骂了个遍。
程廷桢“唔”了一声,沉吟半晌后,转过话题问道:“落石之事是何人向左家泄漏了动静,先生可曾查明?”
闻听此言,刘先生神情微暗,躬身道:“郎中令恕罪。仆无能,至今未有动静。”
程廷桢淡笑着摆了摆手,语声平平隧道:“这些毕竟是末计罢了,若非力微,我又如何会在这些小事上头争短长。”语至厥后,已含了多少自嘲,咧开嘴笑了笑,那笑容倒是苦涩不堪。
这动机甫一入脑海,程廷桢的神采便更加阴沉。
程廷桢垂眸盯着脚下的青砖,面上的神情阴晴不定。
程廷桢这番话说得非常宽和,却更加令刘先生心中有愧,他再度躬身,自责隧道:“郎中令此话实令我汗颜。是我有眼无珠荐错了人,本觉得那周伯明可堪一用,谁知倒是纸上谈兵之辈,误我主大事,实是干才!”
刘先生的眼神闪了闪,垂首恭声道:“这要看郎中令意欲何为。依仆看来,这周伯明可大用,亦可小用。”(未完待续。)
程廷桢点了点头,神情已然规复了方才的安闲,淡声道:“至于往汉安乡侯那边送动静一事,倒是不必再提,以免弄巧成拙。”
将一口浊气自胸中呼出,程廷桢已然做下了决定。他抬眼看向刘先生,正色道:“先生献计,公然绝妙。”
程廷桢负在身后的部下认识地握成了拳头。
这个答复似是并未出程廷桢的料想,他摆了摆手,暖和隧道:“先生何罪之有?毕竟是我用人不精,险酿大错。还好先生见机得快,这才挽回了败局。”
程家毕竟势弱,万一真的搅坏了范、何两家的干系,对谁都没好处。程廷桢自忖是没有体例超出何都尉,直接与汉安乡侯说上话的。
刘先生平生以谋士自居,却因荐错一人而几近就义了名声,虽程廷桢未曾责备于他,他倒是悔青了肠子,卯足了力量誓要挽回颜面,这才不辞辛苦在外驰驱了近二十天,挖来了很多动静。
刘先生的发起,实在令人动心。
“奇策,奇策。”不待他说完,刘先生已是击掌而笑:“如此一来,我们刚好便可安闲安插。那吴匠师已被我安排在了家中,我们可先行带了他前去黄柏陂一探究竟,若公然那边是绝佳的烧窑之地,便可趁着秦家对付杜骁骑之机,抢先一步在那边创办窑厂。”
他们程家的机遇实在太少,此时不搏,只怕今后再难另觅捷径。
见他神情凄然,再一想程家现在的景象,刘先生便也沉默了下来。
彼时实是险极,幸得刘先生一眼认出了左家一个门客,方才第一时候护送程廷桢先行退走,复又敏捷派人归去清算洁净,不然结果不堪假想。
刘先生不晓得,可他却从别处探听到了一个动静:秦家开在壶关的砖窑本年减了产,正谋思着要去别处另起炉灶,据传,秦家看中的处所,正在襄垣杜氏的地界。
刘先生微有些吃惊,忙躬身谦道:“仆不敢。此计实在仍有疏漏,亦有风险,那秦家乃是巨富,且郎中令又是官身,只怕……”
“周先生只此一错,或是偶尔。”程廷桢平平的语声再度响起,看向刘先生的目光安静无波:“先生觉得,今后此人……还能不能派上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