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听此言,刘先生神情微暗,躬身道:“郎中令恕罪。仆无能,至今未有动静。”
“奇策,奇策。”不待他说完,刘先生已是击掌而笑:“如此一来,我们刚好便可安闲安插。那吴匠师已被我安排在了家中,我们可先行带了他前去黄柏陂一探究竟,若公然那边是绝佳的烧窑之地,便可趁着秦家对付杜骁骑之机,抢先一步在那边创办窑厂。”
“郎中令所虑甚是,仆也觉得此乃下下之策。”刘先生说道。
刘先生的眼神闪了闪,垂首恭声道:“这要看郎中令意欲何为。依仆看来,这周伯明可大用,亦可小用。”(未完待续。)
程家毕竟势弱,万一真的搅坏了范、何两家的干系,对谁都没好处。程廷桢自忖是没有体例超出何都尉,直接与汉安乡侯说上话的。
程廷桢的面上浮起了一丝淡笑。
杜骁骑其人,最是睚眦必报,如果被他察知此事,想必他会好生“接待”来自汉安县的秦氏的。
程廷桢“唔”了一声,沉吟半晌后,转过话题问道:“落石之事是何人向左家泄漏了动静,先生可曾查明?”
黄柏陂与壶关窑,这两件事若分开想,并不出奇,但若将此二事掺在一处,说不定会收到奇效。
现在他总算又在程廷桢面前拿回了第一谋士的职位,心中对周伯明实是恨得要死,只是顾及谋士风采,这才未曾口出恶言,私底下却将对方祖宗八代都骂了个遍。
刘先生并无妻室,对这些内闱之事自不体味,此时闻言直如醍醐灌顶,赞叹隧道:“郎中令所言极是,我倒未想到这一层,忸捏,忸捏。”
过得一刻,程廷桢的声音方又响了起来:“罢了,此事便如此安插,有劳先生。”
刘先生微有些吃惊,忙躬身谦道:“仆不敢。此计实在仍有疏漏,亦有风险,那秦家乃是巨富,且郎中令又是官身,只怕……”
不过,他很快便想到了另一件事。
彼时实是险极,幸得刘先生一眼认出了左家一个门客,方才第一时候护送程廷桢先行退走,复又敏捷派人归去清算洁净,不然结果不堪假想。
这动机甫一入脑海,程廷桢的神采便更加阴沉。
他沉吟着没有往下说,然言下之意却表白了,程家若想在财帛上与秦家争锋,明显是争不过的,别的,程廷桢以官身与民争利,若被故意人查知,也会引来费事。
程廷桢点了点头,神情已然规复了方才的安闲,淡声道:“至于往汉安乡侯那边送动静一事,倒是不必再提,以免弄巧成拙。”
刘先生忙举手加额,慎重隧道:“不敢,仆必经心。”
程廷桢垂眸盯着脚下的青砖,面上的神情阴晴不定。
所谓事在报酬,若始终缚手缚脚,他们程家再难有寸进。左思旷本就极其何都尉所喜,就算程家献了珍卷,也只是与之打了个平局。现在又被左思旷抢去了拯救之功,若再加上与何家联办族学之事,程家的将来可就堪忧了。
刘先生平生以谋士自居,却因荐错一人而几近就义了名声,虽程廷桢未曾责备于他,他倒是悔青了肠子,卯足了力量誓要挽回颜面,这才不辞辛苦在外驰驱了近二十天,挖来了很多动静。
程廷桢淡笑着摆了摆手,语声平平隧道:“这些毕竟是末计罢了,若非力微,我又如何会在这些小事上头争短长。”语至厥后,已含了多少自嘲,咧开嘴笑了笑,那笑容倒是苦涩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