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先生平生以谋士自居,却因荐错一人而几近就义了名声,虽程廷桢未曾责备于他,他倒是悔青了肠子,卯足了力量誓要挽回颜面,这才不辞辛苦在外驰驱了近二十天,挖来了很多动静。
刘先生的眼神闪了闪,垂首恭声道:“这要看郎中令意欲何为。依仆看来,这周伯明可大用,亦可小用。”(未完待续。)
“奇策,奇策。”不待他说完,刘先生已是击掌而笑:“如此一来,我们刚好便可安闲安插。那吴匠师已被我安排在了家中,我们可先行带了他前去黄柏陂一探究竟,若公然那边是绝佳的烧窑之地,便可趁着秦家对付杜骁骑之机,抢先一步在那边创办窑厂。”
所谓事在报酬,若始终缚手缚脚,他们程家再难有寸进。左思旷本就极其何都尉所喜,就算程家献了珍卷,也只是与之打了个平局。现在又被左思旷抢去了拯救之功,若再加上与何家联办族学之事,程家的将来可就堪忧了。
刘先生微有些吃惊,忙躬身谦道:“仆不敢。此计实在仍有疏漏,亦有风险,那秦家乃是巨富,且郎中令又是官身,只怕……”
程廷桢的面上浮起了一丝淡笑。
现在他总算又在程廷桢面前拿回了第一谋士的职位,心中对周伯明实是恨得要死,只是顾及谋士风采,这才未曾口出恶言,私底下却将对方祖宗八代都骂了个遍。
程廷桢淡笑着摆了摆手,语声平平隧道:“这些毕竟是末计罢了,若非力微,我又如何会在这些小事上头争短长。”语至厥后,已含了多少自嘲,咧开嘴笑了笑,那笑容倒是苦涩不堪。
程廷桢这番话说得非常宽和,却更加令刘先生心中有愧,他再度躬身,自责隧道:“郎中令此话实令我汗颜。是我有眼无珠荐错了人,本觉得那周伯明可堪一用,谁知倒是纸上谈兵之辈,误我主大事,实是干才!”
过得一刻,程廷桢的声音方又响了起来:“罢了,此事便如此安插,有劳先生。”
他沉吟着没有往下说,然言下之意却表白了,程家若想在财帛上与秦家争锋,明显是争不过的,别的,程廷桢以官身与民争利,若被故意人查知,也会引来费事。
刘先生忙举手加额,慎重隧道:“不敢,仆必经心。”
伉俪间一旦有了隔阂,今后停滞更多,秦世芳又哪来的精力回娘家求人帮手?说不得还要在左家闹起来。
他们程家的机遇实在太少,此时不搏,只怕今后再难另觅捷径。
将一口浊气自胸中呼出,程廷桢已然做下了决定。他抬眼看向刘先生,正色道:“先生献计,公然绝妙。”
不过,他很快便想到了另一件事。
程廷桢却并不觉得意,神情淡然地将衣袂拂了拂,款声道:“黄柏陂在汉嘉郡,到底非郡内之事,便吾乃官身,亦应无碍。别的,先生可知,秦家在壶关的砖窑,已经将近开不下去了……”他三言两语便将秦家看中杜家之地的事说了,复又淡声道:“……先生请想,若这动静传到了杜家,秦家必得先顾着对付杜骁骑那一头,短时候内,只怕不及于黄柏陂开窑……”
刘先生不晓得,可他却从别处探听到了一个动静:秦家开在壶关的砖窑本年减了产,正谋思着要去别处另起炉灶,据传,秦家看中的处所,正在襄垣杜氏的地界。
彼时实是险极,幸得刘先生一眼认出了左家一个门客,方才第一时候护送程廷桢先行退走,复又敏捷派人归去清算洁净,不然结果不堪假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