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子已备,纹枰尚宁,她所需做的,不过是执黑落子,行一个先手罢了。
悬于秦家头顶的利刃,终究去了一柄,秦素实实在在地松了口气。
何家如此性急,这么早便把本身摆上了桌面,倒还省了秦素一番手脚。且如此“福”地,只要落在薛允衡的手上,她今后的棋便又多了一步。再加上霍至坚其人,只要秦素措置恰当,今后的几步棋她都有得走,秦家与薛家的干系也会越来越近。
她一面说一面便笑了起来,满脸看好戏的神情。
却不知他们有没有准期到达上京,有没有在她指定的东来福大街赁下店铺,有没有贴下紫微斗数的第一张“微之曰”……
真是彼苍有眼。
帘卷东风,雨声潺潺,时而三两滴雨点落入廊下,打湿了那一片砖地。轻风吹动细草,几片不着名的花瓣儿飘了过来,在风里展转着、飞舞着,却似是承不住这潮湿的雨意,不一时,终是委落泥泞中。
廪丘薛氏、阆中江氏、襄垣杜氏、范阳卢氏、襄武卫氏、沔阳周氏。
“……也不知那头是甚么人、出了甚么价,神不知鬼不觉地就将地都给买去啦,待钟郎主获得动静时,那块地的仆人都不在了,只留了一封信,说是将地卖掉了。钟郎主现在正在想体例冒死探听对方的来头,又要西院夫人请太夫人帮手,拿些银出来,加些价,看能不能从那人手上再将地买返来。”
看起来,宿世秦家拿到这几块地,乃是背后有人鞭策。那些眼红秦家财帛之人,还真是处心积虑得很,想来就算没有藏龙盘,也会有别的事情拉秦家下水。
秦素的思路一下子飘去了极远处,直到斑斓的声声响起时,她才拉回了心神。
公然,终究他还是遵循秦素所料想的,不,应当说是超出秦素的预期,将那块地归入囊中。
一夜之间令地盘易主,还能将行迹藏得如许深,有此能为者,除薛允衡外,再不做第二人想。
宿世时,若非入了隐堂又进了后宫,秦素也不会晓得,她影象中歌舞升平的繁华盛景,其下所埋葬着的,倒是一股又一股涌动的暗潮。
她想起了阿妥与福叔。
秦素含笑看着她问:“甚么动静?”
上京的热烈可不在这些小人物身上,那些大人物才是风趣,陈国七大姓,除汾阴桓氏外,余者皆在上京置有别业,再不然便是有嫡支后辈长居上京。
秦素“唔”了一声,点了点头。
“太祖母竟还罚了叔母么?”秦素顺着她的话问道,面上含着几分诧异。
斑斓此时便又道:“夫人还说了,钟郎主也忒没用了些,明显我们还得了本地一个沈姓人家的帮忙,那户地主被辖制住了,几近是手到擒来的事,可钟郎主最后还是失了手。夫人说,钟郎主这是太轻敌了,叫人暗害了去……”
(第一卷结)(未完待续。)
望着窗外连缀的细雨,秦素只觉满心愉悦,唇角也弯了起来。
只可惜,这些人此次碰到的敌手,可不是合两姓之力便能对于的,就算再加个何家也不敷看。
她忍不住勾起了唇角。
此事太夫人是晓得的,却并未去管。秦家本就是巨富,底子不在乎这几个铺子钱。
两个时候后,当斑斓一脸对劲地跨进东篱的大门时,秦素弯起了唇角。
林氏的生母本就是小户出身,怯懦脆弱,而林家主母却又是个贪财心狠的,林氏没旁的长处,待生母倒是不薄。为让生母日子好过点,她便悄悄将两间铺子交给了嫡兄打理,靠着那未几很多的入息,也算求来了几日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