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葵恭敬地应了一声是，躬身退了下去，出门后还谨慎地将房门也掩上了。
阿葵便执起茶壶，细细地斟了一盏茶，放在结案边，复又去清算布帐与床榻。
这让秦素微有些遗憾。
宿世时，她便是被分拨住进了这个房间。此屋别的好处没有，唯有窗子的位置极好，正对着一树白兰，还能看到厨房的景象，便于察看，离院门儿也进，出入两便。
于秦素而言，此乃绝好的行事之机。前提是，她的行动要非常、非常地敏捷。
床榻已经清算好了，帐子亦是半垂半挂，金色的落日穿过素窗纱，投射在雀嘴铜帐钩上，光晕宛然。
如果斑斓值宿，借穿了她的衣裳出门办事，倒是不必费心。阿葵便可惜了，若彻夜之事被甚么人看到了影子，她必是百口莫辩，到时候必然去不了上京。
阿谷垂下了头，眼皮颤抖了好一会，方细声道：“我……我是路过，正要……正要去厨房。”
“嗯。”秦素点了点头，神情无涓滴窜改，和声道：“那你便快去吧，传闻厨房本日做了肉汤，这一起你们也辛苦了，吃罢了晚食也早些歇息，明日还要赶路。”停了一刻，又道：“恰好你在，也免得我再叫旁人了，你去厨房过后再去寻阿葵，叫她往厨房传句话，便说我累了，要先睡一会，晚食一会再用。”
这类院子是专供贵族或女眷利用的，院墙建得极高，守门的仆人去处端方、言语合度，毫不比士族仆人差，一看便知是受过极好的调度的。
阿谷喏喏应是，在原地站了一会，方往厨房行去。
秦素阖上眼睛，耳听得窗外的脚步声、絮语声与归燕啼鸣之声次第响着，渐渐地睡了畴昔。(未完待续。)
秦素一手拿了木条，似是要支起窗扇，探出去半个身子，另一只手却借着身形讳饰，缓慢地翻开中间案上的茶壶盖，将茶盏中的茶水倒了归去。
秦素除了鞋，和衣躺在榻上，闭起双眼假寐，脑中思路不竭。
如此也好，饭食能够不吃，水却不能不喝，有了这袖子上的水渍，也能免除不需求的思疑。阿葵一会晤了，定会觉得那盏茶已经被秦素喝了。
但愿今晚的月色不要太好。
秦素净淡地看了她一眼，视野转向天井，只以眼尾余光打量着她，语声安静地问：“你如何在这里？”
她不去上京，秦素的有些安排便要重新换过了，倒是不便。
“女郎，可要饮茶？”阿葵轻缓的声音传来，唤回了秦素的心神。
她可惜地垂下了衣袖，耳听得一旁的俞氏轻声叮咛：“六娘，出来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