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缓了两口气,便向秦素点了点头,便引着她来到了正房。
她是至心诚意地感激阿承的。
“我无事。”秦素简短地轻声说道,又向阿承笑了笑:“多亏了你,不然此事难成。”既是安抚,又是欣喜,语声非常温和。
她是专门来盗图的!
他说话的声音带着轻颤,显是表情非常严峻。
似是被她语气中的温馨所传染,阿承感觉,他的心已经不像刚才那样“怦怦”地跳个不息了。
戌正才过了一刻,四下倒是一片悄悄。本该热烈喧哗的驿站,诡异地堕入了沉沉死寂当中,连打更的声音都听不见。
天很快便黑了下来。
秦素自是晓得贰心中所思。只是,此时却不是解释的时候,阿承若想晓得答案,恐怕还得等上好长一段光阴了。
现在,见秦素出言称谢,阿承倒有些不美意义起来,摸了摸头,羞赧地轻声道:“我见女郎一向没来,还觉得出事了呢。”
门外不远处倒伏着一团黑影,看上去像是守门的老妪,只听她沉沉的鼻息,便可知她已然睡了好一会了。
秦素在黑暗中展开了眼睛,翻开布帐往外看去。
窗纸上透出去些许微光,似是有些晕黄。
秦素心下松了一大半,面色亦非常温和,向阿承感激地一笑。
她暗自赞了一句,便探手自袖中取出小油壶,向门栓处滴了,无声地拉开了院门。
全部院子的人都在甜睡,秦素悄步踅至门边,侧耳听去,却闻门外亦是一片温馨,并无人声与走动的声音。
“郎君睡在西次间,书匣也在西次间里。”他凑在秦素的耳边悄悄隧道,又向四下里看了看,“女郎去吧,我在这里守着。”
天然,若要此事得成,单靠她一人是绝对不可的,必须用到阿承。以是,她一早就将打算的一部分奉告了他,临行前请阿栗传的字条,便包含了本日之事。
只要这一步可成,接下来的事情便会顺理成章,再不虞有变。
故,此山川图册,她志在必得!
星月全无,夜色如墨。
房间里没有别的榻,阿葵打了地铺、席地而眠,现在正阖目睡得苦涩,鼻息间还响起了纤细的鼾声。
到底他也才只九岁,就算再有主意,行此险事倒是头一遭,此时的表示已经算是非常平静的了。
案上的小烛台另有一枝细烛未灭,光影恍惚,照出一旁的刻漏。
为了不中迷药,她连一口水都不敢喝,只躺在床上假寐,可这小鬟倒是无忧无虑地吃饱喝足,心无旁鹜,现在还睡得如此沉酣,虽只是个小小的使女,却比她这个仆人舒畅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