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故,桓子澄将火凤印刻在了子午石上。
缓缓地抬开端来,桓子澄望向面前的纸页,眉峰又向下压了两分。
桓子澄的唇角动了动,却终是凝不出一丝笑意,唯眸底深处的调侃,清楚可见。
宿世的他一向觉得,国之大,大于天下。
那一刻,他的身上满盈出了一种懒惰的味道,他将身子向后靠了靠,半阖着眼睛,神采安静。
所谓风水轮番转,这一世,轮也该轮到他桓家做主了。
世人皆道子午石难制,在他看来,倒是一点不难。
桓子澄勾了勾唇,勾出了一个调侃的笑弧。
就算在宿世,他的好父亲打下的快意算盘亦是未成,更何况这一世?
重活一世,此际转头再看很多事情,只觉索然有趣。
现在转头想想,以桓家的力量,此事真是一点不难。只消趁着太子羽翼未丰之时,早日将之推上龙椅,剩下的,还不是桓家想如何便如何?
但是,此人到底是谁,桓子澄却没有半点眉目。
很风趣。
只要太子无恙便可。
他的父亲桓道非,野心极盛。
厥后他才晓得,他们一家都被人下了药,以是才会毫无抵挡地便被拿下。
无声地叹了口气,桓子澄方才站起家来,踱去了前头的屋子。
桓子澄一向往下压着的眉峰,略略松动了几分。
他以二指拣起印章,迎光而视,随后便以食指轻抚石料的一侧,语声若叹:“子午石啊……”
身为桓家现任郎主,桓道非还是太谨慎了。
将天下玩弄于股掌,实在一点不难。
他信赖,只要大唐之事可成,中元帝必然会动心机起复桓氏,而那位桓公桓道非――桓子澄的父亲――便也不必再去冒奇险与赵国大将联手演戏了。
对于中元帝,五十名死士,足矣。
缓缓收回了视野,桓子澄的眉眼更加地淡起来,他懒懒地对哑奴挥了挥手:“你先出去吧,用些晚食,我们稍后回庄。”
因为这枚印章呈现在了桓氏手中,又是由桓氏族人亲手奉上、奥妙指证的,以是,才会令中元帝终究按捺不住动了手,而桓氏亦瞬息毁灭。
既然已经有了不臣之心,那就该不臣到底。上一世若非他老是畏首畏尾、昏招频出,以桓家的滔天权势,如何能够被一个小小的中元帝给灭了?
他抬起手臂,凝目看向本身略显粗糙的手掌,唇角掀了掀,便自袖中取出一物来。
何谓天下?
亦便是说,火凤印,才是最关头的那一点。
大陈皇室人才残落,十五位皇子几近大家一身弊端,相较而言,也唯有太子殿下还勉强能看。
桓子澄冰冷的面庞上,浮起了一个意义不明的神情。
只说了这几字,他便息了声,面上的冷肃亦化作了淡然,敛下端倪,将石头收回了袖中。
处理掉李树堂也只是先手,大唐之事,才是真正有效之举。
夕阳西坠,金红色的光影在窗前变幻,恍然若梦。
为了那场戏,宿世的桓家但是动用了多量的人力、物力与财力,才气完成那场耗大的诡计,而这也直接导致桓氏回京以后气力大减,在与别的三姓的争斗中频频受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