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跟着一声轻笑,细弱的楠竹上飞身掠下身穿紧身军人服的雁行。他抱着剑笑望着来人,啧啧赞叹:“谁又能想到,昔日的金瓜军人陈良竟然隐居在扬州乡间,是杜之仙身边的哑仆。能与您一战,长辈幸运之至。”
“莫琴,都这份上了,你还扮甚么奥秘?得空老子真把你的身份查出来,你信不信啊?”
面前有剑的清光明灭。雁行像看到了清冷的湖水,他脑中跳出一个动机,他好想喝水。他闭上了眼睛,等候那片清冷淹没本身。
“去!”声如洪钟的声声响起。
弩箭射完之时,他虽未中箭,却耗力很多,喘起了粗气。
他来不及弃剑。连人带剑被哑叔挥动起来,直接将攻来的锦衣卫撞翻了一片。
“打废了再说!命大就还给你!”
哑叔一双手掌如金石般坚固。近身便是一掌。骨骼断裂的脆响声与锦衣卫的惨叫人不断响起。
“麻痹!这老怪物!”丁铃在哑叔弃锤之时跌倒在地。他边骂边从腰间解下短弩,扣响了机括。三枚小箭嗤地射了出去。
雁行吓了一跳:“你竟然没有哑?”
说话间,哑叔又一掌击中了那名锦衣卫,他在临死前俄然死死抱住了哑叔的手。
哑叔身形高大,一手挥动着丁铃,一只手拍开一枝弩箭,另两枝却扎进了甲胄里。他松了手,雁行执剑落在了地上。哑叔没有理睬他,低头看了眼扎在身上的弩箭,握着尾端用力拔掉,仿佛只是扎了两根短毛刺般轻松。
劲风袭来,雁行才跃起,那根碗口粗的楠竹被锤击得噼啪裂开。竹身柔韧,哑叔手中的铁锤被弹起,他就势一甩,铁锤呼呼飞向了空中的雁行。
“哎哎,留活的!”竹中响起雁行的叫声。
“老夫也未曾想过,侯继祖竟然还认得老夫。”他乍然开口,声如洪钟,惊起了林中安息的飞鸟。
与此时同,暗中的竹林深处弩弓的机括声响了起来,弩箭嗖嗖不断射向哑叔。
三锤就将青石砌成的河堤捅开一个缺口,这是多么的力量。哑叔却甚是遗憾。能够想像当年力盛之时,他的威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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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中的争论没有停,弩箭也没有停。哑叔挥动铁锤卷起虎虎风声,将射来的箭枝砸落在地。
“上!”丁铃和雁行再叫构造锦衣卫攻向了他。
丁铃的刀,雁行的剑顿时找到了机遇。
“我说,你不断地吐着血,蒙着面巾舒畅吗?”丁铃的金铃已经断成了两截。他把铃当塞回腰间,从地上捡了把雁翎刀,边打边调侃着雁行。
哑叔的一双铁锤似暴风急浪挥向了雁行:“老夫自偏僻处脱手毁堤,不过是叫水冲进县城淹了低处的房舍,那就叫不幸?我陈家九族死了一万四千三百八十七人!谁来与他们人偿命?!”
就在这顷刻间,哑叔弃了铁锤,伸手握住了雁行的剑。
风吹竹摇,浓墨淡影的竹海像浪涛翻涌。在这一片竹浪中,竹枝上挂着的灯笼像嵌在天幕中的星子,格外夺目。
好了,明天半夜吧,明天再写了。
穆澜懒洋洋地出来,隔着院门也能听到内里的喧哗。明天办周年祭奠礼,今晚杜宅外不热烈是不成能的。她没当回事,揭开了盖在饭菜上的纱帘。
“十几年未曾开口了。”哑叔叹了口气,似在渐渐适应着,说话极慢,“老夫声音过于清脆,为粉饰身份,只好装聋作哑。你究竟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