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找着了吗?”钱昭扫了眼小圆,她便低头退到角落。
钱昭闻言一震,生生将那几要脱口而出的名字咽下去,低头窝在他胸口调匀呼吸:“该睡了,明儿还夙起。”
小圆瞅着他神采道:“嗯……今儿是福晋……”
多铎坐起来,伸手揽她,回道:“没甚么,给你找扇坠儿呢。”
她昂首望他,目光如水,他捧着她的脸便往那微启的唇亲了下去,她双手按在他胸前,沉浸回应,在稍稍分开时,仍不舍地偎近。多铎爱极了她半梦半醒间的迷恋,吮着她的唇瓣喃喃道:“昭昭,你真能要我的命……”
多铎初醒向来有些暴躁易怒,何况还未睡足,冯千和泰良都些战战兢兢,捱到洗漱完了,乐得将服侍束装的差事交给钱昭。
半夜翻身,一探手却捞了个空,多铎随即醒转睁眼,身边席上只要混乱薄被。他坐起听了一会儿蛙鸣虫唱,也不喊人,掀被下床,赤脚踩在满铺的木地屏上,挑起槅门上的青纱帐幔,便见钱昭靠着引枕,俯卧于窗前榻上,一手支着下巴,仿佛在欣弄月色。一头长发因编过辫子而有些卷曲,如波浪般披垂下来,几近长及脚踝。
小圆一向记得牧槿的叮嘱,终究逮着机遇,便道:“王爷,福晋本来让早晨做面的……”
钱昭双手捂上他的脸,轻道:“别闹,我头有些疼……”
多铎单手支着脑袋,靠在榻上百无聊赖,瞧侍女小圆玩弄锡盒,招手问道:“哎,你过来。做甚么呢?”
多铎在她手心塞了一枚带金丝的小粒,问道:“像花生不?”又见她颊边贴了一绺碎发,茸茸蜷曲,非常敬爱,忍不住伸手帮她拨到耳后。
小圆答道:“是伽南香,不焚着用。福晋说找一块模样风趣的坠在扇上。”
他喘着粗气,瞪了她好一会儿,起家把她从榻上抱起来,抵着额头道:“准是在这儿吹了风,受凉了。”
钱昭被他手心浓烈的香味熏着了,打了个喷嚏,转头叮咛道:“去打水来,给王爷净手。”说着将手里的伽南香也递给牧槿,道,“收起来。”多铎还待摸她脸颊,被她挡开了,柔声道,“循分些,等洗了手,我请你吃茶。”
多铎睁眼,快速站起,在他屁股上踢了一脚,道:“瞎出甚么主张!给爷换身衣裳,去摄政王府把七阿哥接返来。”
“在聊甚么?”钱昭带着牧槿进了房来,她已换了象牙色家常袍子,发髻散下来松松结成辫子。
钱昭挑了挑眉,道:“走个过场罢了。罢了,不吃茶就早点歇着。”
钱昭有刹时的怅惘,不知本身做错了甚么,昂首问他:“你想我如何?”
这日傍晚,泰良递来她的一封信,他忙不迭拆开,只见内里用满文写了半页:“多日未见,肩上还疼么?迩来园里石榴熟了,白皮红子,鲜甜多汁,也试着浸了果酒,不知滋味如何。若得闲时,无妨将十两带来,当日所诺,不成轻悔。”
小圆将锡盒捧上,道:“回王爷,福晋要奴婢挑块香。”
多铎起家,揽了她进阁房。
钱昭垂眸,为他整了整朝珠,道:“进城路程不近,别误了时候。”
冯千见他闭目沉醉,摸索着问:“王爷,城门还没关呢,这会子去园子里还来得及。”
这一走,便十几日未曾再来。府里的女人都叫他烦心,也懒得去各房,只把之前收用的两名侍妾提来奉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