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宴上,莽古斯贝勒天然逮着机遇,轮番给皇太极灌酒,即便是他身经百战,喝到最后也有些力不从心,想要直言回绝。成果就连□□哈赤也跟着劝酒道:“老八,这老丈人敬酒,可没有不回之礼啊。”
皇太极看得心不在焉,正想着对策,该如何把这桩婚事给推一推。
“再厥后,我没有体例,只得把她献给林丹汗,以免无妄之灾。可她恰好脾气刚烈,出嫁的路上,投湖他杀,骸骨无存……”说到这里,宰桑闷头喝了一口酒。
他和四贝勒这几年走得很近,友情也算深厚。但大部分时候他们都在聊国事,听他谈及私事的次数更是寥寥。在他眼中,四贝勒一向以来都是个非常洁身自好的人,不但对寻花问柳之事不感兴趣,也从不会为了女人而坏了端方。暮年只传闻他跟赫舍里氏的格格青梅竹马,厥后这个赫舍里氏十年前斃了,令他低沉好一阵子,城里人讹传她给软禁而死的洪巴图鲁殉葬了,是真是假也没人晓得。只是厥后四贝勒的确跟那洪巴图鲁的遗子杜度贝勒走得很近,前段日子杜度还跟从大贝勒去驱逐了喀尔喀巴约特部台吉恩格德尔的归降,四贝勒亲身去驱逐他们回的辽阳,还向汗王请命,赐封杜度贝勒称呼。看来这讹传,并非是空穴来风。
这是皇太极第一次来科尔沁草原,百闻不如一见,这里的确别有风景,真真似那《敕勒歌》所写:敕勒川,阴山下。天似穹庐,覆盖四野。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
她试着摆脱开他的手,可没想到他力道那么足,那里是她能抵当得了的。
乌尤黛靠近了一些,细细地打量着这个满脸通红,一呼一吸间都尽是酒气的男人。不知是受何差遣,她又靠近去闻他身上的味道……是科尔沁的懦夫们最爱喝的马奶酒,她嗅了嗅,真好闻,有故乡的味道。
他将头枕在她的手背上,不着边沿地说道:“昨夜星斗昨夜风,画楼西畔桂堂东……”
布木布泰浑然发觉不出他语气中的恭维逢迎,闻声了他的夸奖,笑得天真烂漫。
到了散宴时分,他已是不堪酒力,还多亏了济尔哈朗将他扛回的营帐。
听着这声音,济尔哈朗一龇牙,心想这一下约莫摔得不轻。只好又将他扛了归去,用被褥给他捆了个健壮,也不敢再昂首看她,只是叮嘱道:“劳烦女人好好顾问四贝勒。”
实在常常出征,如果哪位贝勒带了个随军夫人,或是在道上掳了个女人随行,他倒不会觉对劲外。不测就不测在,这小我竟然是四贝勒。一时候,济尔哈朗也有些摸不着眉目。
济尔哈朗将燃着火把撂进火盆里,令他始料未及是,借着那孱羸的火光,却见营帐正中的床榻上卧着一人。
“四贝勒请讲。”
“再厥后呢?”
乌尤黛见状,赶紧起家,退到一旁,胆小地盯着他。
那人见到了火光,惊骇万分地伸直在一角。济尔哈朗这才看清,本来……是个女人。
“宰桑贝勒,不如如许。结婚之事,两日以后,待我分开科尔沁之际,再给你答复。”
“宰桑贝勒,我恰好有件事情想问你。”
寒冬腊月,营帐里头固然生着火,却还是有嗖嗖的冷风刮出去。这一整日,乌尤黛在这帐子里待得生闷,外头的卫兵得了令,不能让她分开营帐半步,她只好一小我把里头堆着的羊皮卷都看完了。原觉得他返来了以后,也许能陪她说说话解闷呢,没想到,等来得倒是一个烂醉如泥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