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朔帝终究站了起来,轻叹一声,道:“阿远,你是朕的孙儿,一世繁华繁华,本就是逃不掉的。何必如此?”
孤鸿子记念的将匣子翻开,暴露内里的一把折扇,笑道:“王爷是晓得的,我和老宁远侯有过几面之缘。现在老宁远侯过世,膝下只留下一子,这件老宁远侯曾经请我题字作画的扇子,也就只好给宁远侯了。”说完,又带了些调侃语气的道,“毕竟,当年老宁远侯为求我的书画,但是付了银子的。我畴前没记起这件事情也就罢了,昨个儿偶尔记起此事,天然是要把折扇还了去。免得将来入了地府,那老宁远侯又逼着我要银子了。”
谢远的话却还没有说完,除了请旨跟从娘舅江白去边疆,还道:“诸王世子,皆在长安为质。孙儿身为敬王嫡宗子,得阿翁与阿爹眷顾,得觉得敬王世子,久居长安为质,本属该当。然,孙儿自幼志在疆场,倒是想主动放弃世子之位,欲望边疆,自兵卒做起,如有本领,便为将,若无本领,愿一世为兵卒!”
本来,真的要变天了。
这一咳,就接连咳了数十声都没有停下来,惊得世人连叫太医。
元朔帝本就有此意,现下听得江白请旨,微微眯眼,点头,却没有立即承诺,只含笑亲身去扶起江白,道:“卿惦记朝廷,乃是大庆的福分,也是朕的福分。只是,卿膝下,现下是否只要一子?倒不如待到卿的老婆再次有孕,再行此事,倒也不急。”
待行得院外,才停下脚步,等着人去通报。
元朔帝轻叹一声,心中定下了主张,面上却不显,只扶起谢远,道:“阿远,你再让阿翁想一想。”
他是谢远的祖父,心中心疼这个灵巧懂事的孙儿,天然是要为谢远往长远了筹算。
何况,父母之爱后代,当为之计深远。
接完圣旨,又听完了来使的叮嘱。
敬王顿了顿,不答反问:“先生也要去见他们?”
谢含英早就晓得了谢远的筹算,但是事光临头,贰心疼这个阿弟,闻言也劝道:“恰是如此。阿远你还小,既未曾立室立业,又未曾去过疆场。你若当真志在疆场,倒不如再等上几年?且那世子之位……”他顿了顿,看向元朔帝,“本就该归嫡宗子统统,或许,或许……”不必剥夺?
元朔帝大笑:“既如此,朕便赏宁远侯夫人玉快意两柄,宁远侯嫡长女、嫡次女,皆为县主,食邑六百户。”顿了顿,又道,“不过,宁远侯现在独一一子罢了,侯夫人腹中这一个,如果小郎君,天然更好。”
待走到跟前,才稍稍躬身一礼,微浅笑道:“王爷,但是去见四娘和世子了?”
这天,不对劲啊。
敬王回到后宅,神采庞大的看着抱着谢秋然站在他面前的谢念,目光幽深。
又过一日,朝廷圣旨也终究到了。
其他几个藩王世子的心刹时就落了下去。
眼看着贤人年事已大,宾天也是迟早之事。如果这个时候,不让马氏所出的谢瑾然待在北地,那,一旦敬王反了,谢瑾然又将何去何从?
元朔帝瞧见兄弟二人的这般模样,心下倒是俄然放下心来――固然他的儿子们为了皇位,已经开端蠢蠢欲动,但是,起码,他的孙儿辈,另有真正兄友弟恭的,不是么?
元朔帝又道:“再下旨去北地敬王府,令新世子谢秋然,马上来长安。”说罢,又忍不住咳嗽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