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中华的另一种可能:魏晋风流 > 第十三章
最厥后简朴谈谈雕塑和修建。
讲魏晋风骚,当然不能忘了艺术,究竟上,魏晋南北朝艺术是中国艺术史上的一座岑岭。正如已故闻名美学家宗白华先生在《论〈世说新语〉和晋人的美》中指出的:汉末魏晋六朝是中国政治上最混乱、社会上最苦痛的期间,但是倒是精力史上极自在、极束缚,最富于聪明、最浓于热忱的一个期间。是以,也就是最富有艺术精力的一个期间。
绘画的发财催生了实际,中国最早的绘画实际就呈现在这个期间。齐梁期间的谢赫(479—502年)作《古画品录》,提出了闻名的六法:“一气韵,活泼是也;二骨法,用笔是也;三应物,象形是也;四随类,赋彩是也;五运营,位置是也;六传移,摹写是也。”【4】一向为后代画家所禀承。
魏晋期间传播最广的和音乐有关的故事是广陵散,人物就是竹林七贤之一嵇康。这个故事最早见于《世说新语·雅量》:嵇中散临刑东市,神情稳定。索琴弹之,奏《广陵散》。曲终,曰:“袁孝尼尝请学此散,吾靳固不与,《广陵散》于今绝矣!”
这两门艺术都跟绘画有关,又跟佛教有关。初期的雕塑家几近同时是画家,画的是佛像。佛教从东汉末传入中国,到魏晋南北朝(特别是东晋和南北朝)期间已经相称风行,因此便有了雕塑佛像、起建寺庙的需求。东晋南渡,门阀士族多随司马氏迁徙到江南,驰名的和尚、法师也大多南来,但寺庙搬不走,中基层的佛教徒和寺庙留在北方,而名僧和佛理则到了江南。以是当时的状况是,北方首要生长佛教的硬件,江南则生长佛教的软件,因而佛教的雕塑多建于北,佛教的画像则发财于南。闻名的佛像画家戴逵、戴父子都是东晋人,而闻名的佛教雕塑云冈石窟、龙门石窟、敦煌莫高窟则都在北方。南朝直到梁武帝(他本身就是虔诚的佛教徒)以天子的力量鞭策佛教的生长,才渐渐有了“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唐杜牧诗)的盛况。
【1】《世说新语·术解》第一则:荀勖善解音声,时论谓之“暗解”。遂调律吕,正雅乐。每至正会,殿庭作乐,自调宫商,无不谐韵。阮咸妙赏,时谓“神解”。每公会作乐,而心谓之不调。既无一言直勖,意忌之,遂出阮为始平太守。后有一田父耕于野,得周时玉尺,便是天下正尺。荀试以校己所治钟鼓、金石、丝竹,皆觉短一黍,因而伏阮神识。
中国传统的读书人向来正视音乐,旧时称才子必然要琴棋书画都好,打头的就是“琴”,即音乐。这大抵与儒家重视“礼乐”有关,孔夫子以六艺讲授生,六艺之一就是乐。魏晋士族大兴,士族中的精英分子几近都有杰出的音乐涵养,能琴能筝的人不堪列举,写过《琴赋》(嵇康、阮籍、马融、蔡邕、闵鸿、傅玄、成公绥、顾野王)、《筝赋》( 阮瑀、傅玄、陈窈、贾彬、顾恺之、萧纲) 的人都有好几个。比较特别一点的是笛子,写《笛赋》的人也有,比较少,但是魏晋期间关于笛子的传说却很多,比方“山阳笛”“桓伊三弄”。上面讲几个和音乐有关的人物的故事。
说完音乐,再来讲绘画。
不过不管你同分歧意这一点,都不能不承认《声无哀乐论》是一篇极有分量的音乐实际著作,它以当时风行的清谈体例,设想了“秦客”与“东野仆人”之间的辩论,颠末八问八答,层层阐述“声之与心,殊途异轨,不相经纬”“和声无象,而哀心有主”“声音自当以善恶为主,则无关于哀乐”的观点。 用明天的口语说,嵇康以为声音和豪情是分开的,不是缠在一起的,声音只要好与坏之分、美不美之分,没有豪情的题目,豪情是民气里的东西,和声音没有干系。嵇康的实际不必然完美精确,但不能说他没有事理,他起码提出了一个很首要的观点,并且激发了更多的思虑和耐久的会商,在音乐史上是大有进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