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中华的另一种可能:魏晋风流 > 第十三章
逼真写照,正在阿堵中
最厥后简朴谈谈雕塑和修建。
先讲音乐。
顾恺之的画在当时获得的评价很高。谢安说:“顾长康画,有百姓来所无。”(《世说新语·巧艺》第七则)。顾恺之能够说是中国画的鼻祖式人物,堪与唐朝的吴道子并称画圣。顾恺之又善音乐能文章,写过《筝赋》《观涛赋》《雷电赋》等。
绘画的发财催生了实际,中国最早的绘画实际就呈现在这个期间。齐梁期间的谢赫(479—502年)作《古画品录》,提出了闻名的六法:“一气韵,活泼是也;二骨法,用笔是也;三应物,象形是也;四随类,赋彩是也;五运营,位置是也;六传移,摹写是也。”【4】一向为后代画家所禀承。
“桓伊三弄”讲的是东晋音乐家桓伊的故事。“三弄”,弄的是笛子,“弄”就是吹奏的意义。桓伊“善音乐”,笛子吹得特别好,当时非常驰名,乃至于天子每有宴会都会请他去吹笛。当时的大名士王徽之传闻他善吹笛,桓伊也早就传闻王徽之的大名,但俩人互不了解。有一次偶尔在旅途中相遇,王徽之在船中,桓伊在岸上,王徽之便派人去请桓伊吹一曲。桓伊当时已经做到左将军,职位很高,却不觉得忤,很痛快地到王徽之船上连吹三曲,这就是驰名的“桓伊三弄”的故事【2】。桓伊当了大官,但灵魂深处还是一个艺术家,每次听到好歌便沉醉不已,谢安说他“一往有密意”【3】。他和王徽之恰是惺惺相惜,各自赏识对方的风骚才情,而忘记了职位、礼节这些世俗的东西。这个故事被后代文人传为嘉话。
戴逵(?—396年)是东晋人,字安道,出身士族,却一辈子隐居不仕进,只喜好文学艺术。但他跟当时的名流都有来往,谢安、刘惔都很赏识他。他跟王徽之的友情特别好,闻名的“雪夜访戴”故事中的“戴”就指他,访的人是王徽之。这个故事在《世说新语·任诞》中能够找到:王子猷居山阴,夜大雪,眠觉,开室命酌酒,四望皎然。因起仿偟,咏左思《招隐诗》。忽忆戴安道。时戴在剡,即便夜乘划子就之。经宿方至,造门不前而返。人问其故,王曰:“吾本败兴而行,兴尽而返,何必见戴?”
这两门艺术都跟绘画有关,又跟佛教有关。初期的雕塑家几近同时是画家,画的是佛像。佛教从东汉末传入中国,到魏晋南北朝(特别是东晋和南北朝)期间已经相称风行,因此便有了雕塑佛像、起建寺庙的需求。东晋南渡,门阀士族多随司马氏迁徙到江南,驰名的和尚、法师也大多南来,但寺庙搬不走,中基层的佛教徒和寺庙留在北方,而名僧和佛理则到了江南。以是当时的状况是,北方首要生长佛教的硬件,江南则生长佛教的软件,因而佛教的雕塑多建于北,佛教的画像则发财于南。闻名的佛像画家戴逵、戴父子都是东晋人,而闻名的佛教雕塑云冈石窟、龙门石窟、敦煌莫高窟则都在北方。南朝直到梁武帝(他本身就是虔诚的佛教徒)以天子的力量鞭策佛教的生长,才渐渐有了“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唐杜牧诗)的盛况。
中国传统的读书人向来正视音乐,旧时称才子必然要琴棋书画都好,打头的就是“琴”,即音乐。这大抵与儒家重视“礼乐”有关,孔夫子以六艺讲授生,六艺之一就是乐。魏晋士族大兴,士族中的精英分子几近都有杰出的音乐涵养,能琴能筝的人不堪列举,写过《琴赋》(嵇康、阮籍、马融、蔡邕、闵鸿、傅玄、成公绥、顾野王)、《筝赋》( 阮瑀、傅玄、陈窈、贾彬、顾恺之、萧纲) 的人都有好几个。比较特别一点的是笛子,写《笛赋》的人也有,比较少,但是魏晋期间关于笛子的传说却很多,比方“山阳笛”“桓伊三弄”。上面讲几个和音乐有关的人物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