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中华的另一种可能:魏晋风流 > 第十四章
但是名流的称呼厥后越用越滥,仿佛明天的博士贬值一样,水货很多,乃至于有人讲:“名流不需求甚么奇才,只要偶然候,纵情喝酒,熟读《离骚》,便能够叫名流了。”说这个话的是王濛的孙子王恭(见《世说新语·任诞》第五十三则),当时已经到了东晋的晚期了。王恭也算当时的一个名流,但是不管学问才气都远不如前辈了,至于玄学和清谈,王恭的确就是个门外汉,以是才说出如许的话。但这话也反应了当时的实际环境,当时很多所谓名流多数就是像王恭说的,出身于门阀大族,借着父祖的余荫过着敷裕浪荡的糊口,整天只会喝酒,觉得会喝酒就是名流,本领倒是没有的。东晋时号称“八达”之一的毕卓就说:“一手持蟹螯,一手持酒杯,拍浮酒池中,便足了平生。”(见《世说新语·任诞》第二十一则)为了表示本身的放荡不羁,还借酒装疯,做出一些奇奇特怪的行动—有人乃至跟猪一起喝酒(见《世说新语·任诞》第十二则)。
魏晋名流跟喝酒的干系还与当时名流的服药民风有关。士族鼓起以后,个别认识觉醒,又有充足的经济前提,以是此中的很多人开端讲究摄生,但愿本身贵重的生命能够活得更悠长一些。中国的摄生文明在魏晋之前只范围在极少数的统治阶层范围以内,以是不成气候,到魏晋士族鼓起以后,全部士族阶层都有前提讲究摄生了,中国的摄生文明才真正构成。第一篇当真会商这个题目的实际文章就是嵇康的《摄生论》。嵇康在《摄生论》里提出了很多贵重的论点,如他说摄生要同时重视养神和养形,而养神更重于养形,神为形之君,都是至今仍然有首要代价的观点。嵇康在《摄生论》里还说到,服药能够延年,这大抵也是当时相称风行的观点。东汉以来特别是魏晋以来,讲究服药摄生的人越来越多,乃至于成了一时民风。当时风行一种药叫五石散,是用五种矿物炼制而成,五种矿物是紫石英、白石英、赤石脂、钟乳石、石硫黄,另佐以海蛤、防风、栝楼、白术、人参、桔梗、细辛、干姜、桂心、附子等十种中草药,捣筛为散,用酒送服。服用这类药后,要吃冷食,以是五石散别名寒食散。但是喝酒却要喝热酒,喝酒以后还要走路,以发散药力,称为“行散”或“行药”—现在说的“漫步”能够就是“行散”演变的。五石散既然要用酒来佐服,那么喝酒的民风天然更盛了。服药与喝酒在当时名流中很风行,据学者李修建的大略统计,就有二十几位名流的服药喝酒是有记录可查的【1】。
看魏晋时候的记录,很多大名鼎鼎的人物身上都长虱子,并且一点都不觉得耻。嵇康在写给山涛的断交信中就大风雅方地说本身“性复多虱,把搔无已”。据《世说新语·雅量》第二十二则,东晋初年的名臣顾和坐车上朝的时候,停下车来抓虱子,另一个大臣周 颠末他的车子,他一点都不感觉不美意义,“夷然不动”。另有一个更闻名的例子,是关于北朝的名流王猛的,他厥后当了苻坚的宰相。在他还没有出山的时候,碰到桓温北伐,他便去找桓温,想摸索一下南朝的景象,看看能不能到南朝去仕进。他在桓温的面前一面抓虱子,一面侃侃而聊天下局势,用白话文来讲就是“扪虱而聊天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