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中华的另一种可能:魏晋风流 > 第十四章
看魏晋时候的记录,很多大名鼎鼎的人物身上都长虱子,并且一点都不觉得耻。嵇康在写给山涛的断交信中就大风雅方地说本身“性复多虱,把搔无已”。据《世说新语·雅量》第二十二则,东晋初年的名臣顾和坐车上朝的时候,停下车来抓虱子,另一个大臣周 颠末他的车子,他一点都不感觉不美意义,“夷然不动”。另有一个更闻名的例子,是关于北朝的名流王猛的,他厥后当了苻坚的宰相。在他还没有出山的时候,碰到桓温北伐,他便去找桓温,想摸索一下南朝的景象,看看能不能到南朝去仕进。他在桓温的面前一面抓虱子,一面侃侃而聊天下局势,用白话文来讲就是“扪虱而聊天下事”。
另有一类名流,他们的才气没有表示在治国上,而是表示在学问与品德上,像前面提到的王弼、嵇康、阮籍、戴逵,这也是真正的名流,他们为学术文明做出了了不起的进献,也不是那些水货可比的。
后代一谈到名流风采,差未几就只剩下两个特性,一个是喝酒,一个是不修面貌,实在真正的大名士必必要有经邦济世之才,像诸葛亮、王导、谢安、王猛如许的人才算得上。宋朝的王安石有一篇非常短小的文章,叫《读孟尝君传》,一共只要八十九个字,全文以下:世皆称孟尝君能得士,士以故归之;而卒赖其力以脱于豺狼之秦。嗟乎!孟尝君特鸡鸣狗盗之雄耳,岂足以言得士?不然,擅齐之强,得一士焉,宜能够南面而制秦,尚何取鸡鸣狗盗之力哉?鸡鸣狗盗之出其门,此士之以是不至也。
但是名流的称呼厥后越用越滥,仿佛明天的博士贬值一样,水货很多,乃至于有人讲:“名流不需求甚么奇才,只要偶然候,纵情喝酒,熟读《离骚》,便能够叫名流了。”说这个话的是王濛的孙子王恭(见《世说新语·任诞》第五十三则),当时已经到了东晋的晚期了。王恭也算当时的一个名流,但是不管学问才气都远不如前辈了,至于玄学和清谈,王恭的确就是个门外汉,以是才说出如许的话。但这话也反应了当时的实际环境,当时很多所谓名流多数就是像王恭说的,出身于门阀大族,借着父祖的余荫过着敷裕浪荡的糊口,整天只会喝酒,觉得会喝酒就是名流,本领倒是没有的。东晋时号称“八达”之一的毕卓就说:“一手持蟹螯,一手持酒杯,拍浮酒池中,便足了平生。”(见《世说新语·任诞》第二十一则)为了表示本身的放荡不羁,还借酒装疯,做出一些奇奇特怪的行动—有人乃至跟猪一起喝酒(见《世说新语·任诞》第十二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