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玉姝平静答:“四弟,陛下已开恩赦免郭家极刑,我们能够堂堂正正地活着,只要充足强大,谁能等闲逼迫你?”
幸而,郭氏昌隆连绵百余载,家生子中便有医者,又幸而钦差并未查抄不宝贵的常用药材,大夫使出浑身解数诊救后,才勉强吊住了故乡主的气味。
“父亲!”郭弘磊心惊胆怯,抢步搀住,家下人仓猝靠近,七手八脚地把人抬进屋。
略微打单几下,她敢不从?
郭弘磊谦道:“您过誉了。”
“唉。”张峰苦笑了笑, “实在, 我们也传闻了,只是没如何放在心上,谁晓得逃兵竟然落草翦径呢?该千刀万剐的东西, 谋财便罢了, 还滥杀无辜!”
张峰欲言又止,终究叹了口气,大声道:“安息半个时候,受伤的人从速包扎,还得赶路呢!”
眼睁睁看着白叟吐血昏迷,姜玉姝一怔,拔腿飞奔。
“不要!”郭煜吓得哇哇大哭。
王氏心力交瘁,唉声感喟,怠倦地说:“唉,这一灾接一难的,究竟何时才是绝顶?玉姝,好生照顾弘磊。”
“行!”潘奎会心肠打断道:“我们也是去驿所,一起吧。”他想了想,叮咛道:“重伤者过来,跟我的人挤一挤。”
郭弘磊抬手指道:“那儿。”
“捆上,死的活的都带归去,好交差。”潘奎一声令下,兵卒敏捷把逃兵尸身搬上马背。
姜玉姝把洁净白绢缠了两圈,敏捷打结,旋即起家,孔殷道:“他们来了!快看,是甚么人?”
郭弘磊深吸口气,再次点头。
“多谢!你们几个伤势重,快去骑马。”张峰松口气,繁忙安排了一番,催促道:“走吧,跟着潘大人,不必担忧野兽攻击。”
潘奎便扭头问:“哎,你们见到了几个逃、强盗?”
郭弘磊答:“罪民姓郭,名弘磊。”
郭弘轩吓得脖子一缩,仓猝跳下板车。
郭弘磊饱含歉疚,慎重表白:“家兄犯了法,早已被陛下赐死;家父自愧教诲无方,悲哀病逝。现在,陛下责令罪民一家放逐屯田,用余生为长兄之错赎罪。待投了军,罪民必然赴汤蹈火在所不吝、肝脑涂地杀敌卫国!”
张峰瞥了一眼郭弘磊,念及拯救之恩,顿时有些踌躇,含混答:“我们来自都城。实在,这群人并未犯法,只是受了连累。”
姜玉姝叹了口气, 欣喜道:“真是飞来横祸!还望大人节哀。”
嚯!放逐的犯人里,竟有如此绝色才子?田波刹时震惊,赞叹不已,紧盯着姜玉姝,从秀美脸庞往下,细究其小巧身材,目光久久逗留在胸腰上。
郭弘磊再三叮嘱:“挨紧些,相互照顾着,千万别落单!”
“唉。”潘奎壮硕的胸膛狠恶起伏,勉强压着肝火,点头说:“罢了,贪墨的也不是面前这些人。走!”语毕,他行至山坡树荫下,号令部下清理尸身。
郭弘磊安抚道:“怕甚?我们这么多人。你睡一觉罢,睡醒就到驿所了。”
田波呆了呆,心想:她竟是侯府的人?看言行举止,应是纨绔之妻。侯府儿媳,必为王谢闺秀,怪道如此斑斓……老子尚未玩过大户贵女,不知是甚么滋味?
郭弘磊沉声道:“军令如山,军纪严明,军中毫不会宽恕逃兵。这些报酬了活命, 甚么暴虐事做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