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政追出去时,钟意还没出太极殿门,见他过来,退到一旁去,让开了路。
李政反应敏捷,敏捷的躲开了,笑声自门扉别传来:“这就滚。”
伉俪一场,总归是有些情义的,钟意如许想,但是最后那杯毒酒,却给了她一记清脆的耳光,即便重生一世,也忘不掉那种痛。
天子不置可否,向钟意道:“居士如何想?”
李政倒不在乎,喝过合衾酒后,表示仆妇们退下,便凑上前去,低头亲吻她的唇。
“我猜他不会措置,”钟意面不改色:“还会嘉赏孔祭酒。”
李政神情一顿,正色道:“如何说?”
大抵是烛火过分和顺,恍惚了他过于挺竣的面庞,钟意竟从入耳出了和顺缠绵。
钟意一怔:“甚么?”
钟意并不看他,淡淡道:“我反而感觉,有些人享用的好处太多,叫人看不过眼。”
天子没好气道:“武德殿离这儿没几步,你也怕归去晚了?”
“居士,”李政道:“你不晓得,我很钟意你吗?”
她的心倏然软了一下,怔然半晌,终究歇动手上力量,合上了眼睛。
李政却笑了,不容违逆的吻住她的唇,手掌顺势探入她衣衿,行动轻柔的揉捏。
钟意被他看的有些不安闲,皱眉道:“如何,我说错了?”
“居士不必咬文嚼字,这话我比你晓得的早。”孔颖达心中不悦,道:“周公一年救乱,二年克殷,三年践奄,四年建侯卫,五年营成周,六年制礼乐,七年致政成王,乃是贤人,不牢你一一说出。”
“巴掌打了,也该给个甜枣,”天子揉了揉额头,道:“便加爵一级,晋曲阜县男为曲阜县子。好了,退下吧。”
钟意悄悄听着,也不搭话,不知如何,竟想起宿世来了。
“祭酒,”钟意语气轻飘飘的道:“你怕是忘了,陛下即位之初赐赉你的爵位,便曲直阜县男。”
李政见她问的当真,也正色道:“我在做甚么,居士一点也发觉不出吗?”
“秦王殿下,”不知不觉间,他们出了宫门,钟意停下脚步,回身看他:“你到底想做甚么呢?”
“既然如许,”钟意挺直身材,道:“敢问祭酒,周公先人安在?”
钟意起家称谢,伴同内侍退了出去。
孔颖达心中大震,心知天子早已将弘文馆之事看破,错愕交集:“臣、臣……”
“如何不吃了?”李政笑道:“只如果居士给的,软的硬的,我都喜好。”
“居士经常有发人深省之语。”天子沉默很久,也不看孔颖达,道:“天气不早,朕叮咛人送居士出宫吧。”
“我是说至心话。”李政正了神采,躬身向她一礼:“居士有国士之才,便该以国士待之,此前多有冲犯,居士不要见怪。”
话未说完,他便顿住了。
“六合君亲师,这是纲常,哪个天子不喜好?”钟意道:“即便孔家讨厌,陛下也会忍的。”
“好阿意,”钟意气急,又要打他,李政顺势握住她手腕,低声哄道:“临时记下,留着明晚再打,好不好?”
李政只坐着喝茶,却不作声,听她说到此处,抬眼去看。
李政将茶盏搁下,道:“父皇,我也走了。”
天子也听出她这话别有深意,略微前倾了些:“愿闻其详。”
天子气笑了,手中茶盏顺势砸畴昔:“快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