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现在均是冷静无语,忽尔同时相互对望一眼,相视一笑,随即头又转过别处,虽说只是一刹时的事,但其间的款款密意,心犀相通之意已是融入此中。两人自知这一眼一笑以后,本身这颗默算是交了给对方,自此平生只为对方而活,再无可想之事。固然两人先前相互拚斗,但若曲解已解,便仓促别过,也便无此等机遇。
当下承皓将那人让到屋中,在屋中找到半截蜡烛,取出火折子,扑灭烛火,两人坐了下来,承皓见到那人,心中实感惊奇,忍不住问道:“咦,怎会是你?”那人也忍不住咦了一声,道:“本来是你。”
盖因两人道情均偏沉寂一类,方能在短短的两个时候当中不说一句情话,只凭一眼一笑,便已传倾慕之意。两人暗生情素,当下便回转里间,并肩坐在床沿之上,承皓向夏紫嫣说了本身一些幼时之事,甚么雪中捉兔,与猴赛树,掌中玩雀之类的趣事,直引得夏紫嫣连连发笑,而夏紫嫣也向承皓说了迩来所历之事,一起赏花观景,猜谜吹曲,填词斗茶的调调,承皓却听得连连点头。两人又絮干脆叨说了一阵苦衷,不觉已是天光大亮,但两人谁也不肯起家。自从这一晚相依相偎,衷肠互诉以后,两人已是情根深种,自知今后今后再也难以分离了。
只见烛光映到那人脸上,承皓顿时眼现惊诧之色,本来那姣美的少年瞬息间变成一个容颜清丽的女郎,但见她低颦含笑,流涡晕霞,眼波委宛,娇俏可喜,令人不敢逼视。
本来承皓所使的剑法乃是“天池怪鹜”陈宜雪的独门剑法,叫做“三分剑法”。所谓的“三分”,乃是根据《品德真经》中“平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所化一分二,二分三,三分万剑而得,说到剑招之繁复精美,在各派剑术中无出其右,实是难抵难防,短长非常。
两人顿时捧腹大笑。承皓很久才止住笑,说道:“嫣儿,你看出我们剑法中有何不异之处么?”夏紫嫣沉吟半晌,才道:“嗯,看出来了。大哥可知这此中情由。”承皓沉吟很久,说道:“能够我这位师父也和令师曾是故交,并在一起揣摩过剑法。”夏紫嫣一怔,问道:“甚么,你的剑法不是你这个师父教的。”承皓道:“是的,我的剑法是在天山学的。我是七年前才分开这里到天山的,我的那位师父叫陈宜雪。”夏紫嫣啊了一声,惊呼道:“真是可巧,我也正要赶往天山拜访陈老先生呐,想不到竟也是你师父。”承皓笑道:“料不到令师和我的两位师父都曾是故交老友,那剑法中有类似之处便不敷为奇了。”夏紫嫣心中细心一想,也甚觉有理。
只听那女郎柔声道:“我叫夏紫嫣,不敢就教仁兄贵姓?”承皓听那女郎声音柔滑,清脆甜美,不由一呆,半晌才回转神来,忙道:“鄙人承皓。”夏紫嫣微微一笑,道:“既然我们的师父是故交老友,那我便称你一声大哥如何?”承皓掉了一句文,道:“但君所愿也,不敢请耳。”
少停,夏紫嫣向承皓说道:“大哥,这个泥娃娃你可不成以送给我啊。”承皓笑道:“一个泥娃娃算甚么,固然拿去好了。”夏紫嫣回眸一笑,甚是欢乐的说道:“多谢大哥。”当下左看右看,爱不释手,又拿出本身的锦帕珍而重之的包裹起来,贴身藏好。承皓倒是一脸不解,不知她究是何意。承皓甚是猎奇,忍不住问道:“这个泥人又不算多么奇怪之物,仿佛不必这么慎重其事吧!”夏紫嫣撇了承皓一眼,莞尔一笑,似是意味深长的说道:“泥人虽非贵重之物,但送物之人倒是大哥你呀!”承皓听得似懂非懂,颇觉不解。殊不知相爱中的男女,每个少女都很器重意中人所送给本身的第一份礼品。承皓对男女情事不知甚解,又岂能猜到少女的这层苦衷。